几天前,和小男友分手了。
分手原因很简单,不是出轨,甚至不是争吵后的一气之下。我考完日语级别考试后出考场给他打电话,他睡得迷迷糊糊漠不关心,我做完家教在寒风里等公交车,他告诉我昨天晚上通宵玩游戏有点困先挂电话。或许你会有些不理解,但就是这些,变成了我的相守之苦大于分离之痛。我的少年还不识人间烟火,但我想好好的认真的看看这个世界。
小男友比我小两届,我大三时他大一。当我已经迷茫的站在人生路口,他还活在遥不可及的憧憬里。他会埋怨我没时间陪他玩游戏,会故意装病让我着急。但在一起的时光很愉悦,提了分手以后我蹲在厕所哭了很久。之后,他买了车票从成都到南京找我。没有订宾馆,也没有买回程票。我去车站接他,带他去吃饭,给他订房间,为他买好回程的票和路上吃的零食。我做好我应该做的,却没同意和好。大概是因为他的一腔孤勇不顾一切,花了我一个月做兼职的钱,原本我打算买考研资料的钱。而只有生活费的他回去以后大概也要吃半个月的泡面。把爱情和钱混为一谈,总觉得有些俗气。但这些钱背后,是我发过的传单,上门推销app时受过的委屈以及卖衣服卖不出去的挫败。
我的家庭挺普通,没办法让我活得奢侈,但至少一直让我衣食无忧天真快活。偶尔会有些怀念高三的自己,却又有些不敢怀念。闭上眼我还能看见那个斗志满满,一腔热血的我。如果那个人才是我,那现在的我是谁呢。高考失利,不能如愿考上川大中文系,家人劝我复读。但当时的我万念俱灰,选择了自己背着行囊去了离家两千多公里的城市念日语。后来,顺理成章。大学真是个可以磨灭人斗志的地方。我会和室友一起逃不喜欢的课去逛街,会在天冷的时候和室友相约不去一二节课。世界那么大,不可能所有人都野心勃勃。陪我逃课的小室友就是个享乐主义者。“毕业后不想工作,当家庭主妇挺好的”“女孩子干嘛要这么累”……林林总总,第一次听,觉得世界观不同无法交流。听得多了,竟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只是看到“梦想”“追求”这样的字眼总会下意识的跳过。我一直在辜负它们,因此它们离我这样远。大学就这样过去了两年,成绩不好不坏,日子浑浑噩噩,日月于征,不知所终。
直到后来大四学长约我陪他压操场。在我的印象里,这个挺照顾我的学长一直活得离我很远。家境优越,但从高中开始就没伸手问家里要过生活费;成绩优越,大学没毕业就有公司月薪两万签他。那天晚上,我陪他坐在操场,听他絮絮叨叨给我讲。“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自己买得起房啊”“我一直觉得我欠我爸妈的,总得还给他们”“都成年了还问家里要生活费这么多年都活哪儿去了”最后一句,“怎么认识你这么久了,你还是个小孩儿啊”。
这句话我记了很久。从那以后。我开始做各种各样的兼职。被骂过,受过委屈。但总可以省出点钱给妈妈买点化妆品之类的小东西。后来,下决心要考研。那个被我丢掉的梦想,我想在我来得及的时候把它捡起来。每周做三天的家教,空闲时间窝在图书馆看书,看性嗜酒的五柳先生,也看波光里的凤凰。日子变得充实又安宁。但故事总不会太圆满,有得必然有失。我越来越忙,和小男友就越来越远。争吵,解释,争吵。这似乎变成了一个我解不开的循环。直到最后,我疲倦的说了分开。
故事的最后,他给我寄了一罐五颜六色的星星。我的少年,他给我了满天星光,却无法陪我生活。
我如此渴望,有一天,我可以用这样怀念又怅惘的语气告诉我的孩子。
“我喝过最烈的酒,也放弃过最爱的人,我追过最美的梦,也看过最美的世界。”
只是现在,我还要一直走,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