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千金:一段同学情见证两种人生

她是我小学的同学,叫赵敏。她的座位在教室前排,靠近老师的讲台。那时候她留着短发,总是很整齐,脸色白净,说话轻声细语,不快不慢,声音好听。她是少先队的大队长,是我们班公认的“女一号”。老师喜欢她,同学也挺佩服她,很多事情都围着她转。而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她几乎从不和我说话。唯一的交集,就是她作为语文课代表,有时从我桌上收走或留下作业本。她看我一下,跟我说一句“你的作业呢?”,我拿出本子递给她,低声说“给你”,就算是和她唯一的交流了。

初中时,风水轮流转。我成了全年级的第一名,而赵敏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我们在不同的班。有一次听一个同学悄悄告诉我,赵敏在班里夸我,“我以前就知道他很聪明,只不过被老师忽略了。”听到这句话那一瞬,我的心像砰砰跳,自豪的表情想藏也藏不住。

到了高中,我的光环开始褪色,成绩起伏不定,最终成了一个“曾经的天才”。那段日子,我过得颇为阴暗,常常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低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偶尔,她会从后面赶上来,和我并肩走一段。她总是先开口,语气温柔,“你最近还好吗?”她的声音不像怜悯,更像是某种不动声色的理解,她是那时唯一一个主动跟我说话的人。

我补习一年才考上大学,居然和赵敏在同一所学校。在餐厅偶遇的那一刻,她说她真心为我高兴,并说一定要和她联系。她还是那个不疾不徐的样子,只是比记忆中圆润了些。我得知她是他们系的学生会主席。大学四年里我却很少主动去找她,因为我心里很自卑,错过了与她更多交流的机会。

毕业以后,我们失去了联系。直到几年后,有人告诉我,她去了澳大利亚。我一时竟有些怅然。那个时代,能出国的人还不多,这几乎是精英家庭的标准路径。她是市长的女儿,仿佛命运早已为她铺好了康庄大道,而我还在为生活的每一阶台阶努力寻找落脚点。

再后来,是在微博上偶然看见她的页面。她已定居北京,嫁给了一位艺术家。页面上的她,生活得像一本色彩斑斓的画册:她是自由摄影师,家庭厨师,博主,偶尔也参与策展。她拍摄的全是生活——花园、餐桌、阳光洒落的窗帘、舞蹈,大提琴,烹饪,女儿们坐在秋千上读书的模样。她的两个女儿穿着得体,长得跟她真像。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是羡慕,也是一种说不出口的疏离感。因为我知道,大多数中国孩子不是那样长大的。他们被作业压弯了腰,被排名吓出了梦魇。很多人连一个安静的角落都没有,只能在学校走廊里偷一点喘息的空间。但赵敏的孩子不一样。他们拥有私家花园,有人陪他们种花、做饭、看云。他们的教育不是填鸭,而是像溪水一样流动、滋养、自然。他们是这个国家少数被光温柔照拂的一代。

我时常看她发的照片,每一张都像一个温柔的瞬间定格下来,构图自然,色彩沉静。那些照片不只是漂亮,它们是艺术,是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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