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那天,孟时允终于答应陪我出国旅游。上飞机前,她又发消息,说母亲生病,丢下了英语不好的我。当夜,我在国外看到了她的竹马发了一张她的睡颜:【真情就是我一个电话,你就能从机场奔向我】所有人都盯着我这个男友的反应。没想到我评论:【都睡一张床上了,不结婚说不过去了吧?】1我英语不好,孟时允是知道的。她把我一个人扔在机场的时候,我本来没有很生气,因为她说的是妈妈生病了。我甚至还想问她要不要我帮忙,可是她不回我。直到我在国外看到宋归远发的微博,孟时允穿着衣服睡倒在他的床上,以及那句:【真情就是我一个电话,你就能从机场奔向我】我终于受不了,和她大吵了一架。她还是和过去一样,丢给我一句:「我和他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你怎么看谁都像是有一腿!」然后把我拉黑了。我一个人,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顶着许多人鄙视的目光,跌跌撞撞完成了为期十五天的旅游。但是在回国前一天,孟时允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她给我发消息:【明天我去接你】我知道,她想求和了。我和她的关系里,总是她占据着主导地位。吵架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拉黑我,等她愿意原谅我了再把我放出来。而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拉黑她的。所以这么多年,她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可她不知道,这十五天异国他乡自力更生的生活,已经让我重新思考这段关系了。放在过去,我一定十分开心我们的关系破冰。但是这次,我没有那么欣喜。只是简单回复:【谢谢】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收拾行李,因为她不会回我消息。可睡前才发现手机里多了一条:【明天见】我关了手机,一觉睡到天亮。2晚上七点,我下了飞机。在机场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孟时允的身影。我提着两个大行李箱走出来。出租车司机热情招呼我:「去哪儿呀小伙子?」我笑笑:「等人接。」我给孟时允发过航班信息,她会知道这个点来接我。可在门口等到天黑,出租车走了一波又一波,孟时允也没有来。手机也没有消息。「小伙子,我都送了三趟了,再不走没有车了。」司机大哥摇下车窗。我拖着两个行李箱上前:「走吧。」3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司机大哥怕我一个人回家不安全,送我到小区门口后又打着大灯给我照着路,直到我进了单元门才掉头离开。而这个时候,孟时允还是一条消息都没给我发。我没有质问她,回到屋子洗漱了一番,疲惫的躺在沙发上,点开了金姐给我的消息:【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外派吗?就两年,你休假的时候还是可以回国和你女朋友见个面的】金姐是我的顶头上司,最近也门有个项目需要人,金姐极力推荐我。我推脱说我英语不好,其实她都看得出来。我是放不下孟时允。金姐又发来一条消息:【回国以后年薪可以提到120个,而且我会跟着你一起去,你不要担心】我和孟时允是大学校友。大三开始谈,毕业三年。五年的时间我都在围着她转。毕业的时候学校让我们在便利贴上写下对未来的憧憬。我在一众【年薪百万】、【成为院士】、【做大老板】的憧憬中,郑重其事的写下:【和孟时允有个家】我围着她转了五年。却连让她大晚上接我回家都做不到。多么可笑。我回复:【我去】金姐立刻兴奋的给我发来语音:「这才对嘛小顾!这个项目你不去就再也没别人了!「快!现在就报名雅思,争取下个月就考下来!6.5分就可以!」4我看到英语就头疼。靠着拼命刷题,我的成绩也过得去,就是口语怎么都说不好,幸好有孟时允这个英专生挡在我面前。她没跟着去旅游,我这一口中式英语倒是遭受了不少白眼。打开电脑,我报名了下个月的考试,然后搜了往年试题看起来。结果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趴在了书桌上。半梦半醒中,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然后是几声脚步:「令臣?」她叫了几声我的名字。等她来到书房门口,看到我趴在桌上,声音似乎有些不悦:「令臣。」我揉揉眼睛坐起来:「你回来了?」她愣了愣,眉头皱的更紧。我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难道是在气我没有像过去一样等她回来,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去接我,然后开始怀疑她和宋归远的关系,开始大吵大闹?「我刚忙完,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她说。我打开手机,果然有她几个未接电话,和几条消息,问我在哪里。那个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归远幽闭恐惧症犯了,开始伤害自己,我抽不开身,才……」「哦。」我甚至没等她说完,她愣了愣,转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和他……」「生什么气?」我笑笑,起身伸着懒腰向卧室走:「太晚了,我太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令臣?」她语气有些不悦:「你有事直接说不好吗?不要和我来这一套。」我疑惑:「我有什么事?」「你……」她难得在我面前说不出话来。从来都是她不想说,没有她说不出来。我掀开被子上床:「睡觉吧,你也别太累了。」闭上眼睛,我的呼吸很快平稳。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她摔门离开了。我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她难得给我递台阶,我居然不下。但是和我没关系了,这一觉,我睡的很好。5第二天起床推开卧室门,餐桌上放了个小蛋糕。孟时允坐在椅子上:「令臣,迟来的二十六岁生日快乐。」我眨了眨眼。原来她还记得我出国是为了过生日啊。「其实没有跟你去,是因为归远幽闭恐惧症治疗失败,医生说我不去他容易自残。「那天晚上我是累倒在他床上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昨天晚上……」我上前,弯腰看着精致的蛋糕:「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吗?谢谢你!」她愣了愣:「令臣……」蜡烛已经点了起来,我双手合十,许愿我雅思一次过6.5,然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对她一笑:「谢谢你啊,我回国第一天就给我安排上了。」孟时允皱了皱眉:「顾令臣,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我笑笑:「你说你和归远的事啊?不用了,我早就不嫉妒了。」她看我的眼神格外怪异。我自顾自拿起刀切开蛋糕,在她面前放了一块,然后端着我那块吃了一口:「味道不错啊。」「你不生气?」我淡笑:「不会啊,你们青梅竹马的,相互照顾不是应该的吗?」她沉默了片刻。再看向我的时候,眸中夹杂了一些……愧疚。「令臣,晚上公司有个聚会,可以带家属。」6我正在吃着蛋糕,闻言抬头:「啊?」放在过去,我一定欣喜若狂,抱住她就是一阵猛亲。但是现在我只是放下蛋糕:「不了吧,我晚上有事。」「加班?」我想着我要学雅思的事,但是说了她肯定多问,便胡乱点了头。「那我等你下班接你一起过去。」「别了吧,不想去。」孟时允愣住了。我是绝对不会错过和她共同出席的机会的。我是那么享受她男朋友的身份,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是一对。孟时允双眉紧蹙:「可是我要带家属过去的。」我开始换衣服打算出门:「最近事情忙,实在抽不开身。」我背对着她,专心忙着手头的事。过了一会儿,传来迅速拉开椅子的声音。她拿起外套向外走:「随便你,我带归远过去。」说完摔门而去。我转头看了一眼门,然后继续收拾起来、7外派是确定的事情。兄弟陈哲连夜飞过来和我吃散伙饭。手机传来微博的特殊提示音,是宋归远。过去我总是盯着孟时允和宋归远之间的蛛丝马迹,就算每次都会让我心痛,还是不想放过两个人相处的细节。所以我别扭的把宋归远设置成了特别关注。那是在一场宴会上,他挽着一个人的胳膊发了一张自拍。虽然旁边的礼服女没有露脸,但是我认得出那是孟时允。配文:【青梅竹马,可不就是家属一般的存在吗?】孟时允点了个赞。她不会发动态,甚至不会点赞评论。只有在我和她因为宋归远吵架的时候,她才会生出反骨。过去我一定会一个电话打过去,甚至直接打车过去要当这个家属。可现在,我只是跟着点了个赞,然后取消了这两个人的特别关注。「走什么神呢?别是你又要回家照顾那女人吧?」我笑出声,直接关了手机:「怎么会呢?今晚兄弟陪你睡外面。」第二天起床,我难得发现我的手机里有孟时允的未接电话。还有她的未读消息:【多晚了,你怎么不回家?】过了一会儿,他又加了一条:【我在宴会上没待多久】放在过去,她出去参加什么应酬,我一定会早早回家准备好醒酒汤。然后在她喝醉了回家后给她脱鞋换衣服,喂她喝汤,处理她的呕吐物。绝对没有她回来后家里空空的道理。我回复:【和阿哲在外面玩,怎么了?】很久后,她才回复了一句:【没事】8我报了个封闭式雅思培训班,有几天没有回家。难得的,孟时允主动给我发消息:【今晚吃个饭吧。】我和她之间,确实有些事情要说清楚。这个晚饭就是个好时机。我回复:【好,我下班回家。】她立刻回我:【我去接你】我没有回复,被金姐叫去谈外派的细节。下午五点半,她发消息给我:【我在公司楼下等你了】我收拾好了下楼,却发现门口没有她的车。在手机上确认了几遍后,她才将车从对面楼下开了过来。「你换办公地点了?」她问。「嗯,换了。」其实我的办公地点早就换了。只是她很久不来接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本来还想告诉她,但是央求她接了几次后她都会不耐烦:「你是个成年人了,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吗?」「我接归远是因为他是病人!你一个健康人为什么要和病人比?」我便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怕她以为我又想让她接我。我主动走向后座。她放在副驾驶那边车门上的手一顿。「令臣。」她叫我。我已经打开了后座的车门,闻言抬头:「怎么了?」她脸色有些难看:「你……为什么找那个地方坐?」我这才愣了愣。副驾驶那个位置,她一直都是留给宋归远的。他说他有幽闭恐惧症,只有坐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才会好受些。我曾经因为这件事和孟时允闹过。但是她摔了杯子,用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我:「你非要和一个病人争什么高低!你就一定要我承认我和他之间有一腿是吧!」那次,我们足足冷战了一个月。从此我便不与她就副驾驶的位置争论了。「哦,习惯了,就坐这里吧。」「不行!」她似乎有些着急,我的手顿了顿。「你……还是坐这里吧。」我只是愣了愣:「哦,可以啊。」平平淡淡的语气,好像我们是同事,没必要因为这点事争执。坐进副驾驶的时候,她的目光全程都跟着我。9坐在车里,一片寂静。她时不时会悄悄看我一眼。平时都是我找话题的,但是最后总是落她一句:「别耽误我开车。」现在我本就没心情搭话,于是向后靠着闭上眼睛,顺便隔绝了她的眼神。【叮叮——】手机铃声响起,我睁眼,是孟时允的。桌面是我和她的合照,来电显示【阿远】。她立刻挂断了电话。很快,【叮叮——】的刺耳响铃又响了起来。她还想挂断,却在手指悬在拒接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我拿起来点开通话,递到了她手上,她愣了愣才接起来。宋归远声音颤抖着:「阿允……我幽闭恐惧症好像又开始了……我不知道把家里钥匙放哪里了,我出不去……你来帮帮我好不好!」孟时允看向我,握紧了手机:「我给你叫别人吧。」那边传来他急迫的声音:「不行!阿允!只有你能救我!别人我都不放心!」孟时允眉头紧皱,看向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的想法。过去难得接我那几次,她都可以因为宋归远一个电话把我放下,去反方向接他。我只要闹起来,她就会不耐烦:「到家就几条街了你自己走不回去吗?「归远他是病人。他可能连自己家门都找不到,我们一起长大的相互帮衬一下怎么了?你健健康康的总是和他生什么气?「你就一定要我承认我和他之间有问题吗?「不可理喻,你自己下车冷静冷静吧!」最晚的一次,是凌晨一点钟,她和我吵过以后转头开车去帮宋归远了。我走在没有开灯的小路上,心凉到了谷底。「没事,前边路口把我放下吧。」我指了指前边。「算了,我送你回去再过去。」我一笑:「就几条街了我自己走不回去吗?况且也不顺路,别折腾了,我顺便去超市买点菜,就在前边。」她愣了愣,似乎觉得这话很熟悉。她把我送到了超市门口,在我下车的时候突然抓住我的手:「那个……我今晚回家吃饭。」我愣了愣:「哦,好啊,那就把你那份也做了。」说完就把手抽了出去,她的手在虚空中抓了抓,我已经关上了门。「令臣!」她隔着降下去的车窗喊我,看上去有些急迫:「对不起……」我一笑:「没事,他是病人,你快去吧。」说完转头走进超市。10回到家做了两人份的菜,七点半,没有等到孟时允。我看着桌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和做好的菜,没有像过去那样等,拿起筷子吃起了自己的。等我吃完饭,她还是没有回来。手机也没有消息,微博动态也是空荡荡的。按理说每次宋归远把人叫过去都要发个微博,今日不知道怎么转性了。我收拾了自己这边的盘子,洗好放好,然后用保鲜膜把她那份菜包好放进了冰箱。然后进了书房,刷了两套雅思试题,再抬头,已经半夜了。沉浸在自己的事中,时间总是过得这样快,不知不觉就几个小时过去了。这几个小时,我甚至没有想起来孟时允这个人。这样真的很好,心无旁骛的做完了自己的事,心里总是十分充实。原来,快乐真的不一定要依附于某个人。我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在桌上留了一张【饭在冰箱】的便利贴后,就洗漱好睡觉了。第二天起床后孟时允也没有回来。便利贴也还在原地。我没有管,收拾好就出门。一直忙着于也门那边的同事对接,我一上午都没有想起孟时允。午饭的时候,才发现她给我打来好几个未接。恰好,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接起来,她声音有些急迫:「怎么不接电话?」我突然觉得熟悉。这种急迫的、着急的角色,一般应该是我的。...............
放下她后他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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