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葬礼上,大部分人宁愿做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也不愿意站在所有人面前致悼词。”
这是我听到过的,描述人们对演讲这件事情的恐惧程度最深,也是最幽默的一种说法。每次听到类似这样对演讲的吐槽,我都感到很欣慰。因为我也是深受其困扰的芸芸众生之一。
从小我就很佩服能在班里大吼“交作业了!”的各科课代表,看着他们我总是想,“难道他们不觉得难为情吗?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哎!”
于是做了7年的英语课代表,我的拿手好戏就是,“管你交不交,反正我收过了”,于是总是害得很多晚交或忘交的同学们一开始捶胸顿足,到后来服服帖帖一到学校就自动来给作业本。
但是逃得了初一逃不了高二,学农的时候,我被班主任指派为“学农知识竞赛选手”,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好好的学农不去体验农田生活,三名“选手”无论白天黑夜,捧着书死记硬背“番茄属于什么科什么种”、“土豆的成熟一共需要经历几个时期”......
学农的最后一天,知识竞赛在基地的“礼堂”里举行。所有同学们都抱着小木凳,按班级顺序排好。台上开着聚光灯,下面五六百号人穿着难看的土黄色校服,在台上的我看来却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所有参加比赛的同学们都坐在台上,一个接一个地上前回答主持人事先准备好的竞赛题。
“长三角地区的主要谷物有哪些?”——呼吸好快啊怎么回事...还没到我我在紧张些什么啊!
“复种的方法有哪四种?”——大家都答得好好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怎么办...
“哪个时期是玉米最耐寒而最不耐涝的时期?”——要死了这台上怎么这么热!
............
终于轮到我答题了,走上台前,主持人问我:“请问生物分类可以分为哪七层?”,我飞快地、不带停顿地回答:“界门纲目科属种” 。
台下响起班级同学的掌声,但那无济于事。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前所未有地烫,仿佛所有血液都集中到了这里,并且还在以一种我无法控制的速度继续从四面八方涌来......
接着我又飞快地答了两个问题,我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走下了台,走回了自己的小板凳,当然我也忘记了比赛之后无聊的颁奖仪式和领导发言。我只知道学农之后,我多了两个昵称,一个叫“答题公主”,还有一个叫“小太阳”,你们懂的。
这是我的演讲初体验,虽然前后只持续了短短一两分钟,但在那一两分钟里,我是几百个人眼里绝对的注意力中心,想想就为当时的自己居然脑子还在转还会答题表示不可思议和敬佩。
你当然可以给我这次经历赋予许许多多的解释,“第一次上台太紧张”啦、“太在乎输赢"啦,又或是再专业点,“过于在乎同学们可能的消极评价”之类的。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同时我现在也愿意承认,我确实比普通人在台上显得更紧张。曾经一度非常羡慕在台上会脸色发白手心冒汗的人,因为脸白根本看不出啊!脸红就很明显有没有?!
虽然站在台上还没有紧张到像《中国合伙人》里的邓超一样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那绝对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焦虑、恐惧、担心、尴尬,不一而足。
正在看这篇文章的你,曾经有过类似的感觉吗?
我打算把这篇文章写成一个连载,今天先写到这里,吃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