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相亲之后,有人给崔安又介绍过几个对象,不是他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他,最终他还是没能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看着他整天愁眉苦脸,我们就开始刺激他:“小崔!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嘛。”崔安瞪了我们一眼,开始逐一对我们进行批斗:“哎!我是肉的理想,白菜的命。你们也别高兴太早,看看你们一天天无所事事的样子。胖哥,你是没有韩红的命却得了韩红的病;大伟,别整天想着当官,高职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寿,高寿不如高兴;郑东,现在你唯一的高兴事就是又凑够1块5,终于能上网了,有点儿追求吧;阿泽,你是脸先着地,已经无力回天,令人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你懂吗?”最后崔安指着子琪,“子琪,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就能看出来。”这是崔安头一次这样滔滔不绝,而且每句话都正中我们的命门。
其实子琪除了怀才之外,他还是个超级铁杆球迷,他所知道的足球知识可以写成一本书,除了说球之外,他还特别爱踢球,可是他的球技我真的不敢恭维。悲剧的是他偏偏想像显露他的足球知识那样显露一下脚下功夫,他踢球有个特点,别人踢球都是球跟着脚走,他踢球是脚跟着球走,球上哪儿,脚上哪儿。有一次上体育课,他非想踢一脚球,一出脚,可把周围的人吓坏了,足球在原地打转,鞋却飞出去了,而且以一条完美的弧线直奔女生宿舍,只听到一声尖叫,子琪的鞋就消失在女生宿舍的窗户中,那双“耐克”鞋是子琪花了90块钱在地摊上买的,虽然是个赝品,但是在我们宿舍也算得上是“鞋中最贵”了,他为了那只鞋在女生楼底下苦苦等了整整一个小时,用情之深打动了那帮女生,最终那只鞋又以一条更加完美的弧线被扔了出来。
2006年,我们在迎来世界杯的同时迎来了期末考试,最后一场考试安排在了世界杯决赛那天,比赛在凌晨两点开始,考试在早上八点进行,监场老师是学生处处长,处长平时非常严厉,不过非常喜欢足球,一说起足球就像变了一个人,那天他一瘸一拐的走上讲台,他说看比赛的时候一激动揣在门框上了,他说话有个特点,总习惯在某句话或者某个词前面加上“我们”,考试前,他开始聊刚才的比赛,“我们很多同学都看球了吧,看一会怎么考试?我们也看了,那比赛真是惊心动魄,我们老婆和孩子都是球迷,他们最看好法国,我就看好了意大利。”我们老婆——我们不禁哑然,在“公妻制”没有实行的今天,这样的称呼未免太放弃自己的“所有权”了吧?考试开始了,处长一个劲儿在那儿笑,还时不时站起来蹦、踢腿。一直想作弊的胖哥被处长的一举一动吓傻了,攥在手里的纸条一直也没敢看。
每年一到期末,我们就开始闹经济危机,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方便面就成了我们的救命稻草,大学的友情纯真就在于能够共同吃方便面,还能够谦让着喝汤。其实最痛苦的要数崔安了,他是个‘大烟囱’,没钱吃饭何况抽烟乎?为了顾全大局,一根价值1毛钱的烟他也要分三次抽,有一次大伟做值日,看他桌子上放着一根烟头,就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没想到崔安为了这根烟在垃圾桶前站了许久,对着大伟咬牙,“我真的不愿意用脚趾头鄙视你。但兄弟,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我们都想出去庆祝一下,可是每个人都囊中羞涩,六个人才凑了50块钱,50块钱——每人吃碗炒饼差不多。崔安想了个主意,他在市场买了两斤烙饼、两斤花生米,然后带着我们去了烧烤摊,一到烧烤摊,老板一看我们有六个人,马上动员所有的服务员来招呼我们,崔安说来六个羊肉串和一桶扎啤,老板一看我们手里拿的烙饼,差点儿哭了,他说他做了快10年烧烤了,就着烙饼喝扎啤的还是头一次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