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汉充满都市气氛的马路旁,陪朋友走近一家装饰豪华,播放着爱爱爱不完的豪华理发店,本来陪朋友剪头发是消遣的一种。坐在长椅上等着朋友剪头发,偶然瞥见一位四十左右的母亲妇女领着一个小少年走近了理发店,人比较多,坐在我旁边等候。
我自然是猜测女人是少年的母亲了,这位母亲的手放在孩子的后脑勺上轻柔抚摸着,脸上充满笑意看着孩子。和理发师交代好剪发的注意事项以后,孩子被领过去洗头,剪头。我问起孩子读几年级了。原来少年才十多岁,刚升国中而已,确实长的虎背熊腰的老了点。那位母亲还补充了一句,都读初中了,还是像个小孩子,一点都长不大。
我之所以关注到了这位母亲,是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我的妈妈也是这样领着我走进村里面学校旁边的一家小小的理发店,或者是领我去诊所里面看看小毛小病,或者是在早饭后在门前聊天的时候,妈妈也总是抚摸着我的脑袋。现在我才有点了然,母亲心里面也许想的正是:这小家伙怎么总是长不大,又或者是转眼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还好他在健康的长大!不过我想长不大的时候是多一点,因为朝夕相处,我们是很难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因为变化是需要时间的,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孩子长的快点。
而后那位母亲担心孩子的头剪得不好,跑到旁边去专门盯梢去了。我常常在想:在还没有经过叛逆期的少年孩子总是和母亲形影不离,当孩子长大了,经过了叛逆期,进入了社会,得到了自己要求的独立与平等,和父母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好像就疏远了,无所谓好坏,就是变化了。思考了一会,跑过去和那位母亲继续聊天,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不要太着急孩子长不大,孩子很快就长大了,也许就是一次挫折, 就是一场恋爱,就是一朵花凋谢的时间,而长大了的孩子就没有那么可爱了。估计那位母亲是没有理解我说的意思的,而我没有为人父母,自然也无法理解身在局中的滋味。
而后,那位母亲问起了工作,对象的问题。本人一一诚实作答,恩,那位母亲站在父母的角度给我操起了心,结论就是:钱太少,结婚无望,女方到时候要房要车,要么家里又积蓄,否则,小施主还是不要考虑结婚的事情,惆怅叹息。我只好微笑的听着,默默想想,父母大抵上都是这么想的吧,这就是为什么老是劝父母解甲归田,不要管我以后的事情,他们始终"固执不听"的原因吧。而作为儿子的角色,我对这个事情是很无奈的。不过既然碰到了,我对阿姨布布道,就像对我父母说一样,不要太指望你的孩子出人头地,不要要求他太多,自然的生长,能过上幸福,平实的生活就行了。而那位母亲显然不置可否。朋友剪完了头发,匆匆道完别出了理发店。
本来啦,也没有多大事,剪完头发,本以为女孩子要走了,结果这个“小胖墩”严肃的跑到服务台要了一张白纸。走到旋转椅旁边,从镜子的梳妆台上拿起自己剪的头发放到了白纸上。而后,小心翼翼的将白纸的四个角折来折去,最后变成了一个菱形的纸箱,轻柔的放进包中,咚咚的走了。
我想也许是要把头发包起来送给自己的某个闺蜜,要毕业了,室友几个留点念想,天各一方,见头发如见头,见头如见我。抑或是,特别的礼物,送给自己的情郎作为定情信物。也可能情郎还在西藏的大草原苦苦等她回去,而女孩寄回几根头发表示自己的矢志不渝。也可能是大西藏隔得太远,给父母写信,顺便寄回几缕青丝,表达自己对父母的思念。又或者是,自己的多少岁生日,作为纪念,等自己人老珠黄了拿出来回忆一下,特别收藏几根头发!总之,是寄托着自己饱含的深情,毕竟虔诚若此,感情也必然是虔诚的。
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跑过去问了一下理发师,理发师也是虔诚的告诉我,女孩是藏族的,这是那儿的习俗,外面剪的头发是必须带回家的。很难想象,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还有这么触人心魂的传统,还有千万万的藏族女孩默默遵守着,这是我这个汉人无法理解的。虽然猜测与我前面的推测不符,不过我想这个传统的发起,也许正是古时藏族的妇女剪下头发递给走上战场的儿郎,嘱托一定要亲手将头发还给我。又或者是远走他乡的西藏游子包含着对故乡的思念,客死异乡,嘱托后人一定要将自己的一缕青丝落叶归根。有这么美好传统的民族,必然也有美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