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在河大读大学时,在校报上看到了这篇文章,读完后心里很有触动,还全文摘抄到笔记中。文中筱逸这个名字似真似幻,叫的很好听,对河大老校区的描写也真实走心,虽然我主要在新校区。去年有一天偶然想起来,到网上搜了一下,居然也有,是在一个叫《河大周刊》的新浪博客中发布的,时间是07年11月,当时我也就刚刚大三吧,而这个博客在08年4月却停刊了。上周因为“筱”字的读音问题又想到了这篇文章,去搜索时发现茫茫网海中独独的一篇文章真的不好找,因此转到博客留存一份。
筱逸,你好吗?有多久没有听到你温暖的声音,有多久没有看到你明丽的笑容了呢?一天,还是一年?似乎总是在这样的将雨未雨的日子里意犹未尽地想起你,一遍又一遍。我想我是喜欢这样的天空的,有点忧郁但也还不至于伤感,可以让人安静地想一些事,不惹匆促。
筱逸,我可能真的是有点想你了,不然我不会在梦中如此真切地看到你。梦里,又回到了高中时候,在那个空荡荡的操场,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你春花般灿烂地笑着,柔软的黑发在风中轻轻跳跃。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嘴角似乎也挂着笑,应该是受了你的感染吧。窗外是欲曙的天,我第一次成为了宿舍里第一个醒来的人。
刚开学的那些日子,骑着自行车从大礼堂前经过时,总是看到广场上身着迷彩服的大一新生认真训练的身姿。他们整齐有力的步伐,他们响亮激情的口号,他们朝气蓬勃的面孔,他们单纯快乐的歌声,总让我的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感动。那样的日子,我们也曾有过呵。
筱逸,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怕你会笑我。刚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二天早晨,仅仅是从东辰路的一侧走到另一侧,我竟然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就那样看着那么多辆自行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在面前呼啸而过,几乎找不到可以容我通过的间隙。我当时想,这大学里的交通怎么这么拥挤呢!现在想来,真是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那时候怎么会那样笨笨的、傻傻的呢?
记得那时我总喜欢坐在理综楼六楼的教室里,一边自欺欺人地享受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一边铺纸提笔向你倾倒着我内心的委屈和不甘。我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不是我曾经向往过追求过为之不惜汗水和泪水奋斗过的生活;我说我渴望的是对青春的诗篇壮丽辉煌的书写,是对年轻的旋律和声铿锵的弹奏,是对追求的定义淋漓尽致的诠释。可是,每天每天,太多的无所适从,太多的不知所措,太多的随失落而来的近乎绝望的疼痛,让我的眼神中写满迷茫写满落寞写满与青春的色调极不协调的黯淡和沉重。我说我曾经的豪情,曾经的壮志,曾经的关于象牙塔的缤纷的梦想都随着夏的谢幕而悄然凋落;曾经的骄傲,曾经的自信,曾经的关于锐气的斑斓的故事都在乍起的秋风中淡作恍若隔世的传说。筱逸,还记得你的回信吗?你写的是汪国真的一句诗: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就是这一句诗,平息了我心中的浮躁,我开始试着平心静气地去适应周围的一切。
可是,时间的流逝是不会因任何人的任何感觉而有任何不具逻辑意义的改变的,成长的印痕是无法改变无法消除更无法磨灭的。那随着岁月嬗变的,绝对不仅仅是一天一天的日子:我们也可以行色匆匆地在这个校园中穿梭,我们也可以从容不迫地把一个个波澜不惊的清晨和黄昏经营得有声有色了。筱逸,我知道我们都长大了不少,以我们每夜每夜写下的一行行日记为证。
已经大三了。筱逸,我怎么感觉似乎一下子步入了另一个阶段,好像一切的美丽、烂漫与轻盈都成了只可追忆而不可再来的往昔,都成了过往的风景了呢?大三了,有许多的人开始问我考不考研。是啊,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考不考研?我也这样问自己。可是,一千次地问,却是一千零一次地没有答案。我一直都不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于是,就有许多的空白时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内容。我其实是很在意这些时间的,我生怕一不小心它们就从我的身边消逝了,永远地消逝了。但有时却又似乎因为过于在意,结果反倒成了另一种形式的轻抛浪掷:总想着应该做最应该做的事从而使时间最大程度地实现它的价值,结果却往往使时间在举棋不定的时候一点点地溜走而不知何之。筱逸,你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我现在有时候会一个人在校园中漫无目的地走动,我看着来来往往的 白发先生、漂亮女生,我看着古朴美丽的建筑群,我拼命拼命地把他们、她们还有它们印在我的脑海里。这样,等到毕业的那一天,我就可以从容地离开,且不需要告别了。
筱逸,我现在上课不再那么容易走神了,我的头发终于长到及肩了。
筱逸,那天你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断掉了。我记得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都大三了。其实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感觉到一种惶恐,为着这时光的流逝给人带来的切肤之痛。但我也明白你和我一样会说两个字:珍惜。
是呵,珍惜,一切。不管以怎样的方式。我仍然记得校园中曾经流传一种说法:大一是水蜜桃,大二是樱桃,大三是石榴。筱逸,如今我们大三了,是石榴花开放的季节吗?那样的火一样燃烧着怒放着的红色,是我们流淌着奔腾着的青春的注本吗?
我又想起了梦中你春花般灿烂的笑脸。
我们的石榴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