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我和萧然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去国子监,一起捉弄先生,每次都把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
下学后,我们便翻墙出宫,一起放纸鸢,比谁的纸鸢飞的更高更远。
偶尔玩到天空现出暮色,玩累了,我们一起并肩坐在草坪上。太阳被西方的山遮住半边脸,暮光倾泻在他的眉眼,他半眯着眼睛,往日的漫不经心都沾染上了一片柔光。
“阿矜。”
“干嘛?”
“如果我想娶你,你嫁吗?”
我慌了神,搪塞:“说这个干嘛,我还小。”
“还有两年你就要及笄了。”
“……”
我沉默了,他也十分默契的不再提。那晚他送我回宫,走之前又回头望了我一眼:“温子衿,别多想,本公子不稀罕。”
切,说的跟谁稀罕你一样。我在心里暗想。
我与皇叔说了这件事,皇叔波澜不惊的眼里终于有了些感情的压抑:“矜儿不小了,该懂得男女之防。”
后来我才知道,丞相大人已经向父皇提过,想让我与叶萧然结下婚约。可皇叔极力劝阻,坚持说公主的婚事应等到她及笄后才能做定夺,这才没有成功结亲
皇叔啊皇叔,若是你于我只是叔侄之情,何必如此呢。
你说,你是不是比我胆小,丝毫不敢正式自己的感情。
可我坚信,你始终配得上我的喜欢。
再后来,我已及笄,萧然也及冠了。
皇叔仍未娶妻,孑然一身,在朝廷里游刃有余。
可他自我及笄后,就再未与我过于亲密,我总觉得他望着我的时候,有些愁绪。
皇叔这般好看的人,我怎么舍得他皱眉。
我问,皇叔,你近日怎么有些不悦,是上朝时被谁参了一本。
“公主,朝廷之上无儿戏,公主是不能拿这些事与臣开玩笑的。”他皱了皱眉。
我垂眸,原来皇叔连一句矜儿也不愿唤我了。
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抬眼:“矜儿,皇叔…定会为你觅得良人。”
皇叔,你明明满脸不情愿,却还是把我推给别人。我心酸了,跟他撒娇:“皇叔,我不想嫁人,这辈子都不嫁,我就想在宫里,天天看你和父皇下棋,还有,皇叔,我其实…”
“够了。”他打断了我的话,好像在害怕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别说了。”
“公主,臣还有要事处理,臣告退。”
他挥袖离去,却在离开之前甩给我一句话。
“公主,你还不懂真正的爱情,应是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
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可我离生死离别,未免太远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可谁知皇叔竟然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