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怪癖,若喜欢一首歌或一部剧往往不断地重复播放数遍,直到过足了瘾才罢手。
喜欢崔健,最初源于对这位摇滚巨星的崇拜——那沙哑的声音,那冲击的音乐,那有深度的歌词都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
基于这些喜欢,这些崇拜,当93年崔健第一次来石家庄举办现场音乐会时,我费劲心思搞到了价格不菲的门票。
于是,当男性荷尔蒙十足的崔健用红布蒙上双眼演唱《一块红布》时,全场男士们点燃打火机跟着节奏晃动的情景震撼了全场,而我也随着节奏挥舞着双臂狂嗨了,这个情景至今依然充斥在脑海里。
当时年轻,喜欢《一块红布》只是因为它优美舒缓的旋律。在摇滚乐里,激荡和舒缓能
达到一种和谐,确实给人们的耳朵带来一种别样的新鲜。
我总是反复地聆听这首曲子,而崔健沙哑的嗓子吐出的歌词根本不是我关注的目标,因为我很享受那一个个听不大清的、朦朦胧胧的字眼与舒缓又有节奏的音乐相互和谐的感觉。
总以为这首舒缓的曲子就是一个恋人的情感表白。没想到,这种感觉一错就错了20年……
最近几天,翻出老光蝶,车厢里又充满了《一块红布》,依然是听不清楚的歌词,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因为不再年轻,所关注的不再仅仅限于优美的旋律,而是对它的歌词产生了好奇,便上网查阅——
查到后的结果,就如崔健直至今天仍被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经典歌词——“不是我不明白,是因为这世界变化快”“因为我有病,所以没感觉”一样,最初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歌词,里面却有着思想的深度。
《一块红布》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
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
你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
它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
你问我还要去何方
我说要上你的路
看不见你也看不见路
我的手也被你攥住
你问我在想什么
我说我要你做主
我感觉你不是铁
却象铁一样强和烈
我感觉你身上有血
因为你的手是热呼呼
我感觉这不是荒野
却看不见这地已经干裂
我感觉我要喝点水
可你的嘴将我的嘴堵住
我不能走我也不能哭
因为我身体已经干枯
我要永远这样陪伴着你
因为我最知道你的痛苦
嘟……嘟……
摇滚是一种传达强烈情感的工具,各人有个人的理解。一块红布是一面旗帜,一个口号,一种信仰。这种信仰不管是否正确,但却激发了一个特殊时代所有年轻人的热情。在这样的狂热中,所有的眼睛是被蒙蔽着的,或者是一种自甘情愿地受蒙蔽,死心塌地的追随,因为,他们觉得这种追随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你问我,还要去何方,我说要上你的路”。
“你问我,在想什么,我说要让你做主。”
所有这样的承诺,让我们想到当时那个年代人们真挚强烈的激情。这种激情是盲目的,但却是幸福的。
“我说要上你的路。”“我感觉,我要喝点水,可你的嘴将我的嘴堵住。”
激情的追随者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意识到“这的土地已经干裂”,但这些理性很快就被时代的烈火燃烧。
无论怎样痛苦,不舍弃,不逃避,甘愿奉献青春——
“我要永远这样陪伴着你,因为我最知道你的痛苦”。没有被愚弄后的抱怨,没有被失落青春的懊悔,只有对这片土地深沉与执着的爱。
不同的时代造就人不同幸福的感觉,相比较现在,我更羡慕那个时代——能发自内心地、真切地、心甘情愿地去体验被被一块红布蒙蔽双眼的幸福。
而现在,人们的幸福感不同了,个自拥有各自的幸福,不再受他人驱使,不再盲从,但这些拥有眼前幸福感觉、纠结于明日如何的心,远不如那个时代的心,有所属,有所依,实在,踏实,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