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在去云南以前,我还从来没有出过长三角的地界。倒也不是刻意要缩在这里,只是没有特别大的动力出去。遇到难得的休息天,喝喝茶、踩踩单车就已经够爽了,实在犯不着跑那么远去。不过这次难得可以趁着新同事入职的间隙出游,又是新婚旅行,所以就飞远了一点。
第一次坐飞机,我总是在担心它会不会掉下来。想想如果发生空难,坠毁前的那几秒,一定特别恐怖。一边尝试用概率来说服自己,另一边认真得学习救生设备的使用方法,总之觉得自己特别傻。四个多小时的航程,到达丽江机场的时候约下午一点。这里空气清新、光线充足、视野宽广,一下飞机就能给人一种舒畅的感觉。
从机场去丽江城区可以坐机场大巴,也可以打的。我们原本打算坐大巴,可是大巴司机非要等人满才发车。等待的过程中不断有人从大巴上下去打的,愣是半个多小时都没发成车,无奈之下我们也只好打的去城区。
第一晚定的房间在古城高处,正对面是玉龙雪山,往下可以俯看整个丽江古城。
丽江古城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吵。街面的密度过大,加之到处都在修路,像是半个建筑工地。睡觉的时候,四周的音乐声此起彼伏,三家酒吧唱着不同的歌。我想尽量把这几种声音当成和声去听,又是民谣又是Hip-hop的大脑实在整合不了,敢不敢把风格统一一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们就退了房去街口等车。年末是淡季,客栈很少会满房。为了增加收入,老板往往会从事一些副业。通过闲聊打探你的行程,然后再伺机推荐一些短途项目,方便你继续住店的同时再赚点外快。我每次和客栈老板讲话都会有一种被理发小哥推荐办卡的那种窘迫感,不知道该怎样明确拒绝他。
最近新路刚通车,从丽江去泸沽湖大概需要四个小时。和我们拼车的另外三人是一家三口,都是医生。
老中医家的女儿要来丽江玩,老中医不放心她一个人,就拖着自己的老婆一起来陪着女儿游玩。这个故事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熟悉?你是否想起了父母的唠叨声,听多了烦人,长时间听不到又会有些想念。
老中医是个很会闹腾的北京人,有这么个人给大家暖场,是一件令人很愉快的事情。要是我碰到一个和我一样不会聊天的主,估计会因为都不知道要聊什么而陷入冷场的尴尬之中。除此之外,老中医一家的摄影技术也很棒。
因为年龄的关系,王老中医偶尔总是会说道说道,倚老卖老地向年轻人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只可惜他碰到了我老婆,自从她从事一个以说教为主的营生之后。我想不动手的话,呃,是很难有人能在气势上压倒她的。一路王老中医在和我老婆的斗嘴中完败,他还向我请教我是如何过日常的。哈,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再来说说我们的包车司机沙师傅,他是当地纳西族小伙儿,人看起来很质朴。去的路上有风景的地方,我们让他停车,他都会毫无怨言地踩下刹车。一路开开停停,很快到泸沽湖了,200多公里的行程,一点也没有觉得烦闷。
泸沽湖的美无需多言,环湖还有草海、走婚桥、情人滩等几个景点。我觉得花时间把泸沽湖从各个角度看一遍是值得的。湖的中间有个鳄鱼岛分水两边,沿岸又是不同的植物和山脉,伴随着光线的变化,会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感觉。特别是在这个季节里,金黄色的树叶也是沿湖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下午沙师傅带我们环湖一圈,再去参观摩挲人的村落。
我们被一个自称是土司后代的摩挲小妹带到了她的祖母屋,听着她讲了摩挲文化,以及推销银器给我们。当时我唯一的感受是冻成狗,可惜暗示了好多次小妹就是不点火炉,大概是因为我们人比较少吧。结果我们一行人什么都没买,难为了小妹带我们参观还讲了半天摩挲文化,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吃完摩挲晚饭去参加篝火晚会,玩得很开心。老中医的女儿唱歌以后被几个小哥抛了起来,他没有抓拍到这个瞬间,甚是可惜。
沙师傅在晚会后分别把我们送回了旅店。我一下车,院子里的狗就朝我冲过来。原以为它要冲我叫喊,没想到他直接冲到我前面,对着门前漆黑的公路吠叫了几下。它是在保护我吗?可是它前面什么也没有。我定的民宿不在大落水或者里格这些热闹的地方,是公路旁边单独的一栋,旁边都是荒野。难道那里有什么脏东西吗?或者只是小野兽?
回房后,来到阳台上。抬头一看,是小时候才能看到的满天星空,心里莫名得一阵触动。好像这片星空会勾起我很多的回忆,比如很小的时候凝望天空,只为和小伙伴一起捕捉一闪即逝的流星。
离开城市以后我总会更加感性一点。城市里,空间很狭小,自己能支配的时间也很有限。快节奏的经历一些人和事,太过敏感的话心灵是无法承受的。所以感觉会自动收束,算是一种本能地自我保护。而这些感觉会在慢下来的时候再展开来,逐渐升腾、释放。
第二天一早,我到客栈的大阳台上喝茶,自我陶醉一番。
吃完饭和老中医一家一起包木船游湖,登王妃岛,喂海鸥。然后在泸沽湖边闲庭漫步,度过了悠闲的一天。游了两天泸沽湖,又在湖边漫步了许久之后,泸沽湖对我来说更加亲切了。
老婆的一位同事也来过泸沽湖,说自己老了之后就来这里,开个小店,了此残生。老中医说,泸沽湖值得再来一次。
壮丽的自然景观往往能够治疗一个人内心的创伤,在某个自然场景面前,我们会暂时忘记压力的来源——各自在人类社会里扮演的角色。当我们不再是各种符号描绘出来的某某某,而只是面对大自然时一个渺小的个体时,心里的各种烦扰也会随之消散掉。你说,这种超然只是暂时的。没有关系,假如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那么你的烦恼一样也会是暂时的。
由于行程的关系,隔天一早我们就和老中医一家一起返回丽江。他们回昆明,我们继续去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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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丽江客运站坐长途汽车大约四小时可到香格里拉,基本半小时一班车,淡季时无需提前买票。香格里拉虽隶属于藏族自治州,但市区的风貌和普通的二线城市并没有什么不同。镇上的藏民基本都会说汉语,汉化程度比较高,加上外来人口也不少,所以并没有一种来到藏区的直观感受。
晚上我们住在独克宗古城里一家叫做画山别院的民宿。老板是个具有文艺气质的藏族帅哥,没事的时候他会在画室里画画,或者在书桌前看书。那个聚精会神的样子,很是迷人。
这里整个建筑都是老板亲自设计的,内装是带着现代风的藏式木屋。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老板的汉语说的很生涩,而老板娘的汉语却很熟练。他们俩之间的故事是怎么样的?是如何走到一起在这里开民宿的?我很想知道,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去问。
同样是淡季,独克宗古城要比丽江古城冷清太多。街上商铺几乎全部关店,仅剩的还营业的几家客栈,入住率也很低。我和青旅的一位义工(青旅的义工相当于店员,是不拿工资的,只包吃住)套了个近乎,他告诉我说他是学生,来这里一边在青旅做义工,一边深度游。另外一个义工干脆是上班辞职了过来的,潇洒得不行。
青旅的门前养了条大萨摩,街对面是条金毛。据说之前它们有过一段要好的日子,后来就又形同陌路了,原因是它们都是——公的。不过它们还是有同仇敌忾的时候,当有只藏獒路过时它俩就会一起冲着它叫。
藏族的牦牛是散养的,我在独克宗闲逛的时候路上还遇到过一头。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是我们知道牦牛是食草动物,所以你也肯定知道青旅门口养的那几盆花花草草为什么会只剩根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