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以这一张作为一切的开始,又或者是结束。
冷蓝的月牙悬在空中,抛下迷离诡色。月下教堂内葵黄微光在晕开,齐腿蓝草互相嬉戏生出响动加入进来,迷烂之极,独缺星光。
他怀揣整片星空,踏进这片孤色,目光始终不离教堂内的那点微黄。
这片夜色太孤单了,他用一根细绳缚于月牙,破开牢笼,笔落夜空,丝丝星光旋流沁入。
创造星空看来是个大工程,累了就爬上月牙小憩片刻。
他不愿待在教堂内,教堂会阻挡他与斑驳琉璃的星空交流,于是他攀上教堂屋顶,赤诚相见,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流动。
每夜沾染了星空的教堂,也焕发了生机。鸟儿常来作客,他会伸出手指逗逗鸟儿,鸟儿的小爪握住他的手指,一阵酥痒透过指头钻入内心,酥痒就像一股电流在心脏盛开。他有点向往鸟儿能够飞翔了,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变成鸟儿遨游星空。
他去镇上买了种子,齐腰蓝草被他连根拔起,于是教堂周围开满了向日葵。
踩着单车穿梭其中,无疑是他最爱的时刻。他会伸开手臂学着鸟儿姿态,翱翔在向日葵聚成的金黄色中。
他画下了星空和星云。悠悠地躺在向日葵上,向日葵就是他世界里的手指,而他就像鸟儿一样驻在他的手指。
夜晚,窗外星空流动,身旁的向日葵有些腼腆躲在屋内,可又怕错过星空美景,透过他双腿支撑起的缝隙,欣赏星空。也可能是他故意留下的缝隙。
他无数次幻想如果有一天星空消失了该怎么办?月亮和星星会不会融化掉,滴落下来,整日的担忧让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是真实,还是幻觉。
滴答滴答声没日没夜刺入脑海,他割掉了自己的耳朵,想要阻挡那片星空融化滴落的声音。
那骇人的滴落声已经变成一把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溅出殷虹鲜血。他用血画出一条路,逃到那根能让他驻足的手指。
星离月散,灰暗中他缓缓睁开眼,捂住自己的左边心脏,原来中枪是这种感觉。
临走时,他再一次去到那片星空下,仍然斑驳琉璃,他脱帽致敬,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这一次,他揣走了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