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甜蜜蜜》,是爸爸买的录像带放在VCD机播放的,迄今为止快二十年了,那个时候年龄太小,唯一记得画面就是李翘坐在黎小军的自行车后座上,还有“甜蜜蜜”这首歌,邓丽君应该是爸妈那一代人的偶像吧,海峡两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偶然间坐爸爸的车,听到“甜蜜蜜”想起这部同名电影,剧荒时,选择看老电影已经是我唯一的娱乐方式。
故事开始于1986年,大陆人纷纷踏上去香港淘金的之旅,李翘与黎小军也是淘金队伍中一员,他们带着不同的梦想来到香港这片土地,通过小人物漂泊香港十年的奋斗史,来折射出香港回归前十年的历史变迁,用李翘与黎小军的生活视角来解读香港新移民的艰苦岁月。
李翘,来自广东,会说粤语。为了赚更多的钱,她从未放弃自己前进的步伐,身兼数职,从麦当劳、英语培训中心、花店到夜市摆摊卖唱片,研究股票。离她给自己买房给妈妈盖房的目标近在咫尺,却因股票狂跌,赔得血本无归,其实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特别佩服李翘,她那种坦然面对破产,没有要死要活,而是打起精神,开始去按摩院上班。换成任何人在经历金钱上的大起大落都会崩溃,而李翘选择继续努力,跟黎小军相比她更可怜,只身一人闯荡香港,无亲无故,只有不停的工作,才能排解心中的空虚寂寞思乡之情吧。或许只有独自离家工作或者的读书的人才能感同身受吧。
黎小军来自无锡,跟香港人比就是典型的乡下人,香港一切看似平常的事物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稀罕,不会粤语,听不懂香港人说话,与外部环境格格不入,即便如此,至少他还有姑姑,能够提供住宿,给他找工作,陪他说话,心灵上还是会有寄托。
上世纪八十年代,香港有五分之一的大陆人,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原本命运的轨迹不会出现重合,却又机缘巧合的靠近彼此,黎小军去麦当劳买汉堡,不会粤语,恰巧遇到会说普通话的李翘,李翘原本只想介绍黎小军去英语培训,她好方便拿提成。两人一来二去成为了“朋友”,空闲时间,黎小军都会来找李翘,像影子一样跟谁李翘,从嫌弃到习惯,最开始只是想从黎小军身上占点小便宜而已,渐渐的习惯,在黎小军的身上,李翘看到了自己,都是背井离乡,孤独无依靠,同样的境遇,使得黎小军成为他所谓的“朋友”。亦或说身处异乡,两个孤独的灵魂相互取暖罢了。
黎小军心如明镜,李翘只是利用他而已,但他为何愿意呢?因为他在香港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虽说有姑姑,但不是所有的话都能与长辈倾诉,他们之间所谓的“友情”仅仅是出于利益关系建立起的关系。李翘是一个目标明确有精明能干的女人,他原想利用年宵夜摆摊,卖邓丽君唱片,结果无论怎么降价都卖不出去,大陆人明明很喜欢邓丽君,香港又有五分之一的大陆人,依旧卖不出,那时的大陆人,历经千辛万苦来香港淘金,很怕融入不了香港,极力的掩饰自己的身份。深怕得不到香港人的认可,万家团圆夜,生意的惨淡,黎小军的安慰,李翘第一次敞开心扉承认自己是大陆人,黎小军却出乎意料的淡定,在他心里早已看穿李翘,却迟迟不愿揭开,也许从一开始黎小军就爱上李翘,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
也许命运安排他们相识,冥冥之中注定会发生点什么,团圆佳节,身处异乡,一起吃团圆饭,让惺惺相惜的二人,心靠的更近。狭小的房间,让两人身体靠的更近,连呼吸声都能听见,理智终究没有战胜欲望,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二人肌肤之亲的导火线,即便没有这次机会,发生肉体上的缠绵也是迟早的事。
隔日黎小军给小婷打电话说出了电影你唯一一句“我爱你”。黎小军的行为只是想要告诉自己,他有未婚妻,他来香港的目的就是为了娶小婷,李翘也知道,黎小军不是他的目标,她是为了成为香港人,定居香港,再给内地的妈妈盖一栋房子,然后衣锦还乡。而黎小军完全给不了她这些。更不允许自己马马虎虎的过一生。所以各自心怀“鬼胎”,彼此都无需承担责任,肉欲后依旧可以用“朋友的名义”继续相处,看电影的人都知道,爱情往往最先表露出来的是眼神,他们彼此的眼神都出卖的对方,其实爱意早已在内心生根发芽。
即便李翘在奋斗的路上,经历坎坷,但终究还是幸运的,生意赔钱、股票让她一夜破产,好在黎小军一直陪伴在左右。逼不得已从事按摩工作,又遇到豹哥,成了豹哥的女朋友,实现了梦想。摇身一变成为名符其实的香港“贵妇”汽车接送、豹哥随同,让她体会到真正香港人的待遇。
黎小军当上了二厨,如愿以偿的接小婷来香港完婚,时隔多年后,李翘与黎小军再次重逢,只是彼此的身边都有了“爱人”的陪伴,那一夜,李翘和黎小军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们都梦想成真了,却依旧不快乐,他们极力的想要压制内心的情感。李翘给小婷介绍工作,小婷走后,二人独处,路过街角,黎小军给李翘要到了邓丽君的签名,在李翘的心里,她深知,她只能离开,否则那股情感会想火山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大街上他们忘情的接吻,第一次他们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决定对彼此的“爱人”坦白,恰巧在这个时候豹哥出事了,李翘去送豹哥,终究过不了良心那关,跟随豹哥一起过去四处流浪的生活,站在岸边的黎小军终究没有等回来李翘,第一次黎小军不再懦弱、不再犹豫不决,第一次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离婚后,黎小军将他所有的财产留给小婷,作为补偿,而自己随移民潮来到纽约,投靠自己学厨的师傅。
整部电影没有爱情的渲染,只有唯一一句“我爱你”。看似没提爱,却处处充满爱。豹哥对李翘的爱,豹哥知道李翘喜欢Micky,就在后背纹一个Micky讨好她。逃跑时对李翘说的话“傻女人,现在回家,洗个热水澡,明早起来,满大街都是男人,随便找个都比豹哥好”是有多爱一个女人才能说出这番话,姑姑将珍爱一生的箱子留给了黎小军,看到姑姑与威廉的合照,才知道原来姑姑所说的都不是谎言,原来曾经她真的与威廉相爱过。英语老师与芥兰的爱,明明知道对方有艾滋,却义无反顾的跟着她回泰国。
1995年,李翘随豹哥漂泊在纽约,豹哥意外死亡后,李翘继续留在纽约生活,黎小军投靠师傅漂泊纽约。1995年纽约的大街小巷都传来了邓丽君逝世的消息,十年后,二人在纽约的街头相遇,伴随着“甜蜜蜜”的歌声,十年转瞬即逝,你笑起来依旧如此甜蜜。十年的时间,才让彼此明白,原来生活不仅有金钱、名利、房子。还有爱,缺少爱的人生,终究是个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