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工作原因,我曾去往五莲县城数次。初识她觉得,真是一座小城,从南到北,由东往西,几条屈指可数的公路交错,构成县城的基本框架。因所住酒店在县城中心,倒也对其风土人情略晓一二。驱车从日照市前往五莲县城需要一个多小时,一开始由当地老师陪同,本以为很快就会到达,看来我这个同样是小城来的人也是低估了县城与市中心的距离。沿途第一次看到连绵不绝的山脉,这种山脉与我之前所见到的任何山脉都不一样,绵绵不绝,偶有山顶是光秃秃的,却也有浓密树林包裹着的山头。老师介绍说这是五莲山,当地很有名的景点,并约着有时间一起爬山,领略她独有的风采。虽然这个约定最终没有和老师们兑现,却与我在当地的同学一起赴了约。
每天工作的时间占据整个白天,我只有早上6、7点钟和晚上6点之后得空在小城溜达溜达。而我所熟知的也仅仅是酒店到附近和工作地点与酒店之间的沿途,再就是火车站、汽车站了。当地老师介绍,我所在酒店是位于县城中心的,前面是个大型的商场,我因觅食到过数次。与所有大型商场一样,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你所想要的东西一应俱全。只是商场门前的小广场被当做了停车场,小轿车进进出出,虽说有车位,但也不见得都能按车位规矩停放;电瓶车来来往往,那停放的姿态就自不多说了,凡有见缝插针之处,那必然满满当当。我在某个傍晚时分,沿着小广场南下想找一家水果店,未果。带着失望的心情重又走回小广场时,面对这横七竖八的车子,心里默默吐槽。心想,这要是有个地下停车场就完美了。可转念一想,一笑,要是都如大城市般整齐划一,那小城的特色不就消失殆尽了吗?这横七竖八的自行车、电瓶车,不能准确地停在车位上的小轿车,车筐里的宣传页,迎着华灯初上的黄色光晕,人们手提着满载而归的蔬菜,水果,零食……眉开眼笑的与家人、小伙伴谈笑,或开后备箱,或跨骑在电动车上,奔向某栋楼某个灯。这感觉,让我独自在异乡的几日倍感温暖。
商场一楼有快餐店、特色小吃、西式餐厅,我倒也时常光顾,而尤其是拐角处的一家砂锅米线,最为经常。记得是某个很平常的工作日的下午,身心俱疲,想抓紧找个吃饭的地方填饱肚子,回酒店休息。四处瞅着,发现了这家繁华街道于拐角处的幽静小店。第一次去约是下午6点多,寥寥数人,心想也许是个味道一般的小店,不管了,填饱肚子再说吧。老板娘热情打招呼,我点了三鲜砂锅,她说先付钱,我便付了钱,坐在座位上等着美食。砂锅上来了,是一大碗满满米线,里面的豆芽菜,豆皮,油麦菜,鱼丸等等。漂在上面,衬在金黄色的汤底上显得甚为惊艳。零星的油花,乳白色的米线,淋上几滴麻油和醋,让人看着垂涎欲滴。我正想着这么一大碗如何下口时,老板娘热情又不失礼貌的说:“碗筷在柜子里,自己拿哦!”我取了碗筷,大快朵颐起来。却没想到这入口的滋味比看着的美食更让人心醉,爽口,劲道,泛着油花的鸡汤却没有一点油腻之感,反倒有着一浓郁的香气,让人停不下来。我吃过很多米线,却敢说这是我吃过最好的。徐州的酱香米线,云南的花瓣米线,连锁店里的番茄、牛肉、菌子米线,在这一碗面前便也是索然无味了。在我享受这美食的当口,店里人慢慢多起来。有三五个学生模样的,有小情侣,有带着孩子的新手妈妈,有60多岁的老两口。我才意识到,我可能无意中找到了一家“网红店”呢。后来几次,但凡我自己吃饭,总要到那里尝上几口,唇齿留香,心情甚是愉悦。直到有一次,我看到店门口卖里脊肉饼的小车前,排起了队,我的米线便有了新的“小伙伴”。一小碗鱼丸或者三鲜米线,一个里脊肉饼,一顿晚餐,心满意足。后来,天气渐渐转凉,卖肉饼的大爷也许是因为天冷,也许是因为城管查的严,我就没再见过他了。后来,单独吃饭的次数不多了,那个先付钱,自己取餐具的米线馆,我也就很少光顾了。
五莲山是五莲县城的著名景点,每年来五莲爬山的人络绎不绝。我拉着同学,由另一位专业学摄影的同学带路,爬过一次。之前远看这山头和山体,与鲁南地区的大为不同。鲁南地区多是丘陵,海拔不高。小时候在姥姥家经常会爬山,基本上一路说笑着,摘个果子,爬过山墓,仔细研究过墓碑文,全程也就2个多小时。总体上,它的山体给人挺拔、陡峭,锋利的感觉。以抱犊崮为代表的岱崮地貌是鲁南山头的代表,苍劲的山体,寥寥树木,山头却倏然有一圈石头,爬上去是个大平台。放眼望去,山头高高突起,四壁陡峭险峻。据说是鲁南地区特有的构造作用、沉积作用、风化剥蚀作用累计叠加的结果。五莲山脉总体绵延不绝,奇石林立,万树葱郁。有峰、有洞、有潭、有池,置身其中只会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上天的巧妙造化。苏轼来于此地曾说:“奇秀不减雁荡”。听当地同学介绍,五莲山是鲁南地区的药材基地,药材数量上万种,真是上天赐予的天然宝藏。杜鹃花是五莲山的代表花种,可惜的是我爬上的那一次不是花期,未能领略其中风采。孙膑书院,护国万寿光明寺等人文景观静静地矗立在山上,告诉世人这沉淀的千古文化,厚重的历史感。
相对于吃逛买的现代都市,我喜欢置身于自然风光中。爬山,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领略到自身的渺小。牛顿曾说:“我越是接近这个世界,越相信上帝的存在”。要不然这精美绝伦哪里来?这世间的许多忧愁和烦恼,在这旷世神野中又算得了什么。《三体》中曾说“有时下夜班,仰望星空,觉得群星就像发光的沙漠,我自己就是一个被丢弃在沙漠上的可怜孩子,我有那种感觉:地球生命真的是宇宙中偶然里的偶然,宇宙是个空荡荡的大宫殿,人类是这宫殿中唯一的一只小蚂蚁。这想法让我的后半辈子有一种很矛盾的心态:有时觉得生命真珍贵,一切都重如泰山;有时又觉得人是那么渺小,什么都不值一提。反正日子就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中一天天过,不知不觉人就老了……”有人曾说:“你14,15岁读的书会影响你一生读书的喜好”。是啊,小时候有一阵家里有一部分简化版的中英文对照经典名著,《简爱》《呼啸山庄》《傲慢与偏见》《汤姆叔叔的小屋》《雾都孤儿》《汤姆索亚历险记》《鲁滨逊漂流记》《红与黑》《红字》这些书散落在我的枕边,长大后每每走到书店对这些书还是爱不释手。后来,我对历史产生浓厚的兴趣始于初中历史老师长得够帅,对人很好。再后来对考古类、探险类节目比较痴迷。记得一个暑假,窝在姥姥家的沙发上,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我看完了整本有关孝庄的书籍,具体名称不记得了,只记得字字不拉,全书看完竟用了整个暑假。以史为鉴是再好不过的了,慢慢的会发现你的人生,或悲欢离合,或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早就有人替你过过了。读书让灵魂在路上,爬山让身体在远行,相得益彰。
我住的酒店在五莲县中心,那一早还没醒来就感觉外面嘈杂。仔细一听原来是新郎来接新娘了。当时我在手机里记录下了这段话。
是啊,真好。后来,离开的五莲的那个晚上,我在街头逛了逛。这座我曾在此逗留近一年的小城,这座有着80年代商铺和高级公寓交织在一起的小城,这座朝气蓬勃正在发展的鲁东南小城……祝好。
以此纪念,生命长河中那些值得铭记的人与事,值得感恩的人与情,感恩,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