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百思不得其解的饮食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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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裸食,愿你喜欢。
卡拉布里亚地区(中)
【题记】
盒缝里的披萨飘出罗勒香、大蒜香和牛至香……双手捧着热腾腾的披萨,一路小跑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家,在还没凉掉之前趁热享用。
《知·食》推出《意大利》连载专题,以意大利料理为主题,一起领略意大利的烹饪美食、饮食文化和精神灵魂……
享用美味而单纯的披萨时,经常会享受到欢乐美好的时光……
【披萨】
不论在意大利人或外国人眼里,意大利面都是意大利美食的代表。而披萨却可以说是美国食物或国际速食的象征。披萨(Pizza)有表面扁平、桌子的意思。类似的菜肴早在古罗马时期就存在,也同时可见于全世界的饮食传统中。墨西哥薄饼、阿拉伯卷饼、印度烤饼、乔治亚的拉瓦什(Lavas)面包,都是用同样的手法制作而成——一道将容易弄脏手和衣服的油腻馅料,放在面包和面皮上的菜肴。拿波里人会用挖空的大面包盛装蜗牛汤,同样的原则也是美式速食与全球素食汉堡和热狗面包的基础。
今天大家熟知的圆形、浇上红色茄汁并撒满芝士的披萨,是19世纪末的意大利发明的。拿波里知名餐馆布兰蒂(Brandi)以意大利国旗的三个颜色,用红色番茄、白色莫札雷拉芝士和绿色罗勒叶,制作的三色披萨,深受意大利女王喜爱,由此命名为玛格丽塔披萨(Margherita Bizar)。
20世纪初,被意大利移民带到美国的披萨,成为美国文化的一部分,也成为大众饮食的一部分。1905年,第一间意式披萨店在纽约开幕。从欧罗斯移民到美国的亚历山大·列文托夫(Aleksandr Levintov),曾在《大吃大喝》中,描述过几种披萨饼。当时已经可以按照顾客的要求制作出各种不同的披萨,不论是野餐或小型派对,都能制作出六色、八色或十二色的披萨。既可以制作出波利尼西亚风味披萨,也可以制作出罗宋披萨;还有波兰酱汁海鲜披萨、捷克风味披萨,以及椭圆形并搭配字母装饰的足球披萨。
【面食与披萨】
对意大利人而言,选择面食还是披萨,就意味着决定在家用餐还是外食;也就是选择与妈妈、家人的家庭聚餐,还是与朋友、同伴的社交活动。据心理学家的说法,意式面食会让人联想到妈妈和家庭,是因为面食的消耗是每日性的,与家庭相关;而披萨在家中较难制作,想吃就得出门。披萨确实是一种外出食用的食物,因为披萨必须用400°高温的炙热柴烧火炉烘烤,在家制作披萨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尽管如此,但对于心理学家的说法,饮食文化历史专家却不以为然。因为在古时候,面食也不在家里烹煮,而是在邻近餐馆购买已调味的熟食。不论拿波里人、罗马人、西西里人、艾米利亚人或热那亚人,都不喜欢家中封闭式的环境,而偏好在餐馆中的社交活动。
据歌德描述,由于家中没有设备齐全的厨房,为了避免麻烦,人们大多吃意式面食,或一种以面皮制作、既薄又软且制作精美的面食。这种面食价格低廉、形状多样,只要水煮即可,撒上磨碎的芝士调味便可食用。另外几乎到处都有炸物店,随时可以按照客人需求准备炸鱼和炸面团。许多人都会到这些店里买外卖,将这些用纸包好的食物当做午餐或晚餐。
二战后,职业妇女显著增加,意大利面成为全家相聚一堂同桌享用的晚餐菜肴。现在到处是各种家电、酱汁和冷冻食品,厨房的工作得到极大简化。但在意大利人眼中,冷冻披萨一般都令人难以下咽,超市里的冷冻披萨也无人问津。现在,意式面食是在家里吃的,在意大利家庭中,煮面的频率比其他任何主食都高出许多。就餐饮语言而言,盛在高汤里食用的面叫做面汤(Minestre),用清淡蔬菜酱汁调味的面食,会被当做第一道菜;如果酱汁用了相当多的肉类、虾、鱼、贻贝或野猪肉等蛋白质,则会被当作唯一的一道主食。
当把披萨当作晚餐时,意大利人一般会到披萨店去吃(花费较高),不过如果披萨店离家只有两分钟路程,且店里已经座无虚席时,人们也会将披萨装在扁平纸盒里,在盒缝里飘出的罗勒香、大蒜香和牛至香的陪伴下,用双手捧着热腾腾的披萨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家,在披萨还没凉掉之前趁热享用。带回家食用自然比较便宜,但如此一来,便不能百分百享受披萨的乐趣与美味了。
【暂缓咖啡与每周披萨】
与拿波里的传统类似,在享用美味而单纯的披萨时,用餐者经常会享受到欢乐美好的时光,让人想把这份快乐和食物与他人共享。拿波里人对穷苦人家日常生活的不幸,有一种相当特殊的同情心。暂缓咖啡(Caffe Sospeso)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知名的导演费里尼的好友、电影剧本作家兼诗人托尼诺·古埃拉,在2005年9月4日接受莫斯科之声电台访问时,就曾经与听众分享了暂缓咖啡的例子。
在一间离车站不远的咖啡厅,有两位老兄走进来说道:五杯咖啡,两杯马上喝,三杯暂缓。他们结账时付了五杯咖啡的钱,但只喝了两杯。我问道,什么是暂缓咖啡?他说,等等。之后又进来了几位客人、几位小姐,都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并正常结账。然后店里又来了三位点了七杯咖啡的律师,他们说三杯我们自己喝,四杯暂缓。然后付了七杯的钱,各自喝一杯咖啡后离开。然后又有个年轻人点了两杯喝一杯,在付了两杯咖啡的钱后径自离开。洒满阳光的广场上咖啡厅的门开着,突然间,有个黑影往门边靠近,待他走到门前时,原来是一个乞丐,他往店里问道:有暂缓咖啡可以喝吗?
好比暂缓咖啡的存在,从前的拿波里也有每周披萨,以便让穷苦人家每周能在披萨店享用一次披萨。披萨店顾客每次买单时都会把零头留下,这样集众人之力行善。虽然,有时这只是一个幌子,这些零头加起来不过几分钱而已……但无论如何,在拿波里,乞丐每晚到披萨店拿一碗客人吃剩的披萨饼充饥,绝对不是问题。
作为一种外出食用的食物,披萨必须用400°高温的炙热柴烧火炉烘烤。吃披萨不仅仅满足了口腹之欲,也有了与朋友、同事的社交活动。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满足中,人们通过每周披萨之约分享着欢乐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