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那些年父亲未说出口的爱。

说的是我的故事,也许对你也有一些触动。

记得小的时候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无言的父爱》,那篇文章被我们学校广播站收录,广播读稿的那天,播音员屡次哽咽的声音传遍校园的角角落落。其实,文章当中只是写了父亲默默地为我做的一些小事。今天,我也只想写写父亲未说出口的爱!

其实,我对父亲的敬畏从小到大没有改变过,至少在我成为母亲之前我一直都害怕父亲。父亲对我和妹妹要求甚高,或者说管得严管得宽,打小我就一直奇怪,为什么我和妹妹从来都不去村里的同伴家串门,我一度以为是因为妈妈的人民教师的身份让小伙伴们不敢接近,直到成年之后偶尔听母亲说起才知道真相,竟然是因为5岁的我带着3岁的妹妹去小伙伴家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惹到了他们家的大黄狗,被凶狠的大黄狗吓得屁滚尿流,哭天喊地,而这一幕被父亲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他的处理方式异于常人,一顿“竹笋炒肉”从此隔绝了大黄狗们的凶狠,消除了父亲的担心,也隔绝了我们姐妹和小伙伴之间的亲密。我现在明白,这,是霸道的爱。

父亲在远离家乡的国营单位任职,90年代的职工家庭最让人羡慕的是每月固定的收入,父亲不抽烟不喝酒,工资都通过邮局寄给母亲,但他每次休假回家的头一天是我和妹妹最期待的时候,因为父亲一定会偷偷地给我们带礼物,父亲在给我们礼物的那一刻也不曾对我们笑一笑,依旧板起脸,但,不影响我们一脸平静地接过礼物却在心底乐开花,1支熊猫迷你钢笔,1个卡通的笔记本,1套精美的明星贴纸......足以让我收获所有同学们不停地“啧啧啧啧”,父亲不在场的时候我每每神气十足地说:“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我现在明白,这,是面冷心热的爱。

10岁那一年我随父亲去了他工作的城市念书,农村孩子参加入学考试的平均成绩为61分,我考得了85分,父亲当着我的面说:“这个分数不怎么样,以后要努力读书。”可我明明在屋内听见他大着嗓门与隔壁伯伯高兴地聊天:“闺女考得很不错哩。”我现在明白,这,是口是心非的爱。

与父亲生活的房子里,靠窗放着一张小桌子,我在这张桌子上面学习,写作业,桌子上还有一个长方形的铁皮罐子,这是我家的百宝箱,不论何时打开罐子,里面永远都有小零嘴,黄豆子、豆干子、五香蚕豆等等,父亲隔些日子就往里面添些,赶上吃甘蔗的季节,父亲会细细地把皮刨干净,剁成一小节一小节用袋子装好放在门后的一个簸箕里,吃起来方便极了。但父亲从来不与我说些什么。我现在明白,这,是无言的爱。

随着年龄的演变,我成年了,工作了,恋爱了,父亲也退休了,变得越来越多话,人说老人如小孩,我发现父亲真的越活越小了,接他来深生活,他坐不住,非要去上班,下了班却不停地找我投诉,说哪个哪个年轻人不像话,不把他放在眼里,说哪个哪个挑战他老电工的专业性,非说他画的图纸不专业,闹情绪说不去上班了,要我另外给他找份工作,我明白,他从一名国有企业的技术骨干岗位退休,来到人人都是打工者的企业不习惯,我听他唠叨,安慰他,就在他慢慢平息的不安中,我突然发现,原来父亲已经老了,他不再年轻气盛,他也有不适应也有害怕的时候,现在,是该我照顾他的时候了。


女儿出生之后,他这个外公直接变回三岁,整天抱着孙女不停地亲亲,没事就对着她傻笑,只要她一哭就手忙脚乱地抱到我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快点,快点啊,宝贝哭了。”我暗自好笑,他曾何时唤过我和妹妹“宝贝”?真是隔代亲!

女儿渐渐长大,父亲与母亲一起回到家乡,晨起劳作在小菜园,午饭后与同村的叔伯打打字牌,他终究还是喜欢归根的生活,只是,经常打来电话找女儿,他说:“我不和你说话,我要找我的宝贝孙孙......"然后,他们俩在电话里奶声奶气地聊天聊地,聊他的鱼聊他的菜园子,聊宝贝想要吃什么外公买了快递过来......我狂笑,原来,他也会撒娇。

当他是父亲时,他严肃,不多说话,生怕一开口便失了父亲的威严,他从来不曾对我说过爱,却无时无刻不用行动表达他爱着我,也无非是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可是,最平淡最真实的爱不就是这样吗?

当他是外公时,他活泼,爱笑,爱撒娇,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大喊着爱,生怕那个小小的人儿不喜欢他,不粘着他,若她冲他一笑,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乐得一试。天下外公皆三岁。

今年的母亲节当日,我在家庭微信群逗父亲:“老晏,你爱老侯不?”母亲嗔怪:“他爱我个P,不骂我就万事大吉了!”5分钟之后,父亲打出一串字:“我怎么不爱你?我爱你们所有人,一生一世!”

不论是父亲还是老公或是外公,他的爱从来都没变过,只是,当他还年轻的时候,他不会表达,不会开口说爱,他需要学习,当他升级为外公的时候,他学成归来,应付自如,高调示爱,青年已老成!

父亲节,我不喜欢只在朋友圈中随便发张照片,说声“父亲节快乐!”这般地敷衍。谨以此篇记录父亲的爱,同时祝福天下父亲们,节日快乐!余生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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