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生是个很慢的人,节奏总会比其他人慢一拍。
记得刚上小学的时侯,老师教他们一道数学题该怎么答,其他同学很快就学会了,即使当时的班里倒一也会,而自己却不会,张庆生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在其他同学下课都去玩了,他只能独自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慢慢研究,在教室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好在他后来还是学会了那道题。
还记得自己家所在的胡同有一个大孩子,叫小宁,姓李。不过因为他长的很白,大人们都叫他小白,他还有个哥哥,奇特的是他哥哥却很黑,所以大人们给他哥哥起的小名是黑宝,平时张庆生并没怎么和黑宝说过话。接触最多的是大人们叫小白的小宁,大人们这么叫他,张庆生可不敢这么叫,不知道出于什么恶趣味,小宁喜欢抓刚放学的张庆生不放,在张庆生家的门口讲鬼故事,实在可恶,可每次放学都会让他发现张庆生,逃都来不及,当自己刚反应过来时,小宁已经跑到自己的身前。张庆生捂住耳朵小宁的声音也会清晰的被他听到,即使现在的他也很疑惑,捂住耳朵为啥还能听到声音,让张庆生感到惊奇的是小宁的鬼故事真多啊,一次小宁告诉他自家鸡窝里有一群鬼在打扑克,简直生气,他们就不能换个地打扑克么,自己还要每天给那群老母鸡关门呢,这也导致了有一段时间每次给老母鸡关门时,自己都会全力逃开。后来还是母亲告诉张庆生那是小白骗我的,才不再那么害怕。
张庆生家里是村里唯一的小卖部,开了已经有四五年了,张庆生也有一个哥哥叫张零新,年长张庆生3岁,他俩很像。可能是家里开小卖部的原因,也可能是哥哥零新经常捏张庆生的脸,有事没事来一下,张庆生的脸总显的有点肉。那时候家里只有两张床,父母一张,庆生和哥哥一张,庆生清晰的记得那张床是他俩独有的小窝,庆生和哥哥约定晚上睡前都偷拿点吃的到他们的床上,放在一起,黑暗中在被窝里偷吃,真的很美味,也许是我俩技艺太高,父母从未发现,也许早已发现。在庆生三年级的时候,哥哥考到了当时县里最好的初中,在那个炎热的暑假,庆生和哥哥在他们的床上玩闹,哥哥在试图说服张庆生去偷拿一只冰柜里的雪糕,而张庆生表示不敢,因为冰柜离正在午睡的母亲很近,那很冒险,说服无果,哥哥正准备捏张庆生的脸已示威胁,而张庆生也准备在哥哥捏脸的时候屈服。他们的妈妈醒了,庆生和哥哥预感到了不妙,下床准备逃脱,但看到了妈妈已经拿起凉拖鞋,来不及了,不穿鞋了,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跑出门的瞬间听到了妈妈的咆哮,然后是拖鞋砸在门帘的声音,跑到外面,光着脚丫子的兄弟俩笑了,笑的声音很大,笑得很开心,仿佛冲淡了哥哥即将离开的伤心,暑假开学哥哥就要去县城读书了。
时光总是匆匆,在那个炎热的夏季愈发显现,现在的张庆生看着父母在给哥哥收拾行李,他没有说一句话。明天哥哥零新就要走了,这时候哥哥走过来给了张庆新一张纸,是哥哥前几天用毛笔写的八个字,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哥哥笑着说他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学习,庆生没有说话,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哥哥把那张纸贴在了他们床对面的墙上。晚上张庆生看着那八个字没有说话,哥哥也没有说话,那晚他们没有拿吃的在被窝里一起吃。
当哥哥第二天走的时候张庆生没有睁眼,只是把被子压得更紧,仿佛很冷,也许真的很冷。
升起火焰,烧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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