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其人


子张其人

子张,复姓颛孙,名师,字子张,是孔门第四期学生,小孔子四十八岁,是《论语》中出场弟子中年龄最小的。

子张是孔门弟子中性格比较激进的一个人,夫子评价子张:“师也辟。”子张志向远大,言行难免脱节,不符中道,“师也过”,过犹不及。

那么,子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现在,我把《论语》里有关子张的章节摘抄出来,就让我们一起走进子张,了解子张其人及其思想。

在《为政第二》的第十八章,子张学干禄。

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子张问孔子求官职、得俸禄的方法。孔子说:“多听,保留有疑问的地方,谨慎地说其它可以肯定的部分,就会少犯错误;多看,有危险而不能确定的事先放在一边,谨慎地去做有把握的,就能减少后悔。言语少过失,行为少后悔,官职俸禄便自然在其中了。”

在《卫灵公第十五》的第六章。子张又向孔子问“行”。

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

子张问怎样才能行事通达。孔子道:“言语忠实守信,行为笃厚恭敬,即使在文化风教差异很大的蛮貊等边远地区也能行得通。如果言语不忠实守信,行为不笃厚恭敬,就是在本乡本土,能行得通吗?站着时如同看到‘忠信、笃敬’赫然立前,坐车时如同看到‘忠信、笃敬’刻在车辕前的横木上,这样才能行事通达。”子张就把这句话写在衣服的腰间大带上。

这一问的历史背景是著名的“陈蔡绝粮”。孔子与弟子一行被围困在陈国与蔡国之间,粮食断尽,已经走投无路了。这个时候最直率的子路就不高兴,率先问孔子:“君子亦有穷乎?”君子难道也有无路可走的时候吗?孔子的回答既婉转又非常坚定:“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君子固然有穷困的时候,但与小人不同,小人穷困的时候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孔子的回答包含了一个深意,就是君子虽然会遇到外面境界上的走投无路,但与小人不同的是,君子面对困境仍然能够固守君子之道,行道之志不退。从这一点看,君子是没有“困穷”的。

在子路提问之后,子张的问“行”,就有追问的意味。就是君子虽然面对外面的困境仍然能够固守君子之道,但作为一个君子,面对困穷之境,难道就束手无策、坐以待毙了吗?如何做才可以避免这些困穷之境,可以通达无阻呢?行,就是通达的意思。子张问的这个问题非常实在。孔子给出的答案,也是出乎我们意料的,说:“言忠信,行笃敬”, 就是言语忠实守信,行为笃厚恭敬。如果这样做,“虽蛮貊之邦,行矣。”虽然在没有被文明开化的蛮夷之邦,也可以行得通;如果不这样做,“虽州里,行乎哉?”就是在文明开化的本土本乡,就能行得通了吗?孔子的这个回答,我们服不服?现在秀才遇到了兵,有理说不清,人都快饿死了,困穷之境难道靠孔子的这个不痛不痒的答案就能解决的吗?但子张马上理解了孔子的想法,立马将孔子的言教写在腰带上时时观照。

在【子张篇】的第一章。

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

子张说:“作为一个士,见危难能够不惜生命,见有得能思及道义。祭祀能思敬,临丧能思哀,那也算可以了。”

这里子张提出了作为士所必备的四种品行。子张所说的士,依古人注解,多指在朝从政为官者。

在《子张篇》的第2章:

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

子张说:“执德不能弘大,信道不能笃实,这样的话,怎么能说有道德?又怎么能说无道德?”

在《宪问第十四章》的第40章: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子张道:“《尚书》上说:‘高宗守孝,住在凶庐,三年不言语’是什么意思?”孔子道:“不仅仅是高宗,古人都是这样,国君死了,朝廷百官都各司己责,听命于冢宰三年。”

在《阳货第十七章》的第6章: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子张向孔子问仁。孔子道:“能够处处践行五种品德就可称为仁。”子张道:“请问哪五种?”孔子道:“庄重、宽厚、诚实、勤敏、慈惠。庄重就不遭致侮慢,宽厚就能得到拥戴,诚实就能得到别人的任用,勤敏就容易取得成功,慈惠就足以使令人。”

孔门宗风主张君子“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所以子张向孔子问做官得俸禄的方法,一般胆小的弟子虽有疑问也不一定敢提。但子张就代后人提出这个问题,一解疑惑。作为后学者,我非常感谢子张的问。如果没有他的大胆提问,我们就不知道如何去从政。

在子张看来,作为一个士人,应该执德弘大,信道笃实,在道德上有所建树,能利益到天下,方无愧人生;假如生而为人却碌碌无为,有他无益,没他无损,于人世间无足轻重,那活在世上毫无意义。所以这句话,代表了儒家积极入世有为的人生观、价值观,也代表了子张个人的人生宣言,是他重要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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