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安静
空旷的咖啡馆里零散的坐着几位客人,昏黄的灯光,摆钟的滴答以及店主的呵欠声给这个安静的夜晚更添一丝倦意。
一件小别间内,她轻喥一口冒着热气的咖啡,将杯子稳稳放入了圆碟,望着对面的他。
她:“还是我先说吧,再过两个小时就是我们结婚100天的纪念日了,不过我觉得这两个小时似乎永远都到不了了。”
……
“我还是爱你的,可是现在的我不是很快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向后靠了靠,想要找点舒服感,但觉得怎么都找不到令自己舒适的坐姿,又直坐起来,双手交叉,打着圈圈。
他:“你想说什么?出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吗,亲爱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日子里少点什么,我感到一丝孤单。”
“怎么会呢?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宝贝?你不是有我吗?我还陪着你呢。”
“可是,可是。。。你总是那么忙,那么没有时间,那么不能陪我。亲爱的,我在家一个人真的很怕。我知道我不是很漂亮~~~”
“……宝贝,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脸上带着一点微怒。
“宝贝,你要知道,为了我们的今后,我必须努力工作才行,所以我哪有时间总是陪你?还有你说你觉得自己不漂亮,难道你在质疑我对你的爱吗?你根本是在无理取闹!”
她眼中微微闪着点泪光:“她漂亮吗?是比我漂亮吧?身材应该很好,你喜欢皮肤细腻的。那为什么当初选择我???”她双手猛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但并没有给这个安静的夜掀起一丝涟漪,便被其所淹没。
他默不作声,微怒的表情换了模样,以微笑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她:“我原来跟你提过。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真的好孤单,偌大的房子里,每晚就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只是个小女人,希望冷了,有人抱抱,孤单时,有人逗逗我,让我笑笑。带着我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我没有太大的想法,我只想要你……”
他长叹一口气,端起案上的咖啡准备小泯一口,却发现咖啡之上的热气早已不在,便又直接放下。“宝贝,我是个男人,我有养家的责任,但是我很抱歉没有时间陪你,请你理解。我也有我自己的人际圈,这个世上无非就两种人,男人女人,所以她,我希望你不必在意。”
她:“对呀,就算我在意又能怎么样呢,你爱我还是爱我,不爱我,怎么强求也不能够。男人都是这样的,得到了之后,就不管不顾,又喜新厌旧。臭男人!!!”
……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她的声音十分细小,恐怕她自己也是听的不太清楚,不过对于安静的夜晚来说,所有声响都似放大。他听到了,刚想要说话便被店家咚咚的敲门声给敲断,凌晨了,要打烊了。
这样,他和她陷入了空前的沉默,双方都不说话,都望着自己面前冰冷的咖啡,目中无神。店主推开门,望着两边沉默的彼此,就转身去了柜台拿了点什么东西,折返回来。站在她和他的面前,也不说话。
时间在安静中折返,仿佛没有移动,一切都想放慢的老式黑白电影样,慢慢的,悄悄的,定格着。
店主给了她一支笔,一张纸,又给了他一支笔,一张纸。他和她拿着笔在被灯光印着昏黄的之上写着什么,然后写好之后,平静的递给对方。双方离开了咖啡店。
背对背的站着,迎着飘舞的雪花,相反而行。路边的老式路灯,由于线路老化,发出忽明忽暗的光,雪白的地面上只有两人相反行走的印。“噗”,她和他站在各自相反的路灯下,借着微弱的光,打开给彼此的纸条。
上面写到“天气好冷,我回家下碗面你吃吧,亲爱的?”
“宝贝,喜欢是喜欢,喜欢不代表爱,因为我爱你,我要给你生孩子。”
第二幕:宁静
那是一个处处散发着倦意的午后,躲在空调底下不断打着呵欠的橘猫,一会舔舔自己爪子,一会伸伸懒腰,便睡了过去,发出一阵又一阵的交织呼噜声。
窗外,阳光大好,甚至有些炽热,不过室内的温度一直稳定在空调显示器的26。倒挂在墙上的电视,播放某名人的著名歌曲。她斜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包又一包的各种坚果,有些坚果还散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她看了看在自己面前穿着略小一号的围裙,拿着拖把又显笨拙的他,还示意他不要挡到自己看电视。他只是笑笑,然后依旧自顾自拖着地,有时还回头偷偷看看她。
她见此,抓起一枚腰果,叫了一声喂,便向他投掷去。
没有吃到,他们互相笑了笑。橘猫还在打着呼噜,空调还在慢吞吞的吐着自己的凉爽,她依偎在他的身旁,渐渐睡去,只不过厨房里他刚做的西红柿鸡蛋面,还散发着热气~
第三幕:寂静
天边,太阳斜挂着,发散着不多的余热。
他靠在草地上,侧靠着她,时而沉思过往,时而喃喃自语。
晚风,夹杂着秋分果实的芬芳,混合着他的小小话语,送到给她听,他知道她在听。
“淑芬呐~”
“大女儿,跟我讲,她在国外过的很好,现在的这个老公很爱她,也不介意她的过往~”
“听说最近好像又生了个小孩,好像是个女孩,她跟我讲,孩子的外国名字好像是叫什么什么丝妮,哈哈哈,这名字太拗口了,我也念不过来~”
“但是好像中文名字叫梦芬~”
“你知道的,其实女儿还是很思念你的”
“其实,我也是”
……
“咳,咳,咳”
又一阵晚风拂过,微微掀起了他的帽沿,露出了他的额头。
他扭了扭身体,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想让自己稍微靠的舒服些,也好自己用手抚摸下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碰碰她的额头,一阵冰凉~
他从背后掏出了手帕,擦了擦嘴角,便又藏到背后,他知道手帕上有东西,手帕上是什么东西~
他顿了顿,调整了下自己的思绪~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淑芬”
“这是件好事,让我想想我怎么告诉你才好,哈哈,你应该是猜到了吧”
“小儿子,居然真的找到了那个原来他喜欢的女孩,不容易啊,你那蠢儿子追了人家姑娘八年,人家姑娘也没个好话,但是好在你儿子跟你固执,最终也还好,未得好始,但获良终~”
“他们下个月,决定在温哥华订婚,然后可能会留在那边发展,但是小儿子说过,他会回来看你的,没事~”
“其实小儿子,还是有些本事的,哪有你说的那么憨傻,都抱得美人归了,哈哈哈,但是他还是不如他老子我,毕竟他只追了她八年~”
“而我喜欢你十年,爱你六十一年245天7小时~”
他长叹一口气,低下头去,默默不语。
起身,整理下衣角,回头回向自己那个空荡荡的家,太阳的最后仅剩余晖撒在他的身上,在光亮中,他蹒跚,他摇晃,他踽踽独行。
太阳依旧在缓缓下坠,光亮照在那座石碑上,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晚风继续吹过,吹起他遗忘落下的手帕,上有点点梅花,异常殷红,落在石碑之上,好让她看的清楚一些~
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全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