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从枫林小区西北侧门出来时,天正飘雨,不小。
枫林小区西北侧门外,是一条不长的小道。陈默左右望了望,小道路旁被私家车挤得满满当当,但没多少行人,天色因着落雨更加暗起来。
陈默没有把车停在西北侧门出来的小道上,他把那辆香槟色的奥迪Q5停在离小区一条街外的长安街上。这会儿,他需要穿过这个小道去取车。
陈默没有伞。雨滴落在他的眼镜上,不一会儿,陈默眼前就朦胧起来。
叮,短信响了一声。陈默掏出手机,“晚上回来吃饭吗?”
短信是陈默的老婆文辛发来的。
“嗯,一会儿就回来。”陈默调整方向,从雨滴与雨滴之间的缝隙看向手机,回了短信。
邻近长安街,陈默远远望见自己的车窗外贴了什么东西,心里暗骂一声。到了车跟前一看,果然是张违章单。昨天刚吃了一张。
陈默囫囵地揭下那张违停单,塞进外套口袋,开了车门,钻进去。发动机启动的时候,忽然有只很胖的橘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跳上车前盖,然后一溜烟跑了。
吓了陈默一大跳,“哪儿来的野猫!”
陈默家在城南,枫林小区在城西,平日里也就大约20分钟的车程,不算太远。今日下雨,三环比平日堵,陈默在三环上慢慢挪,借着停顿的时间,给文辛发了一条讯息。
“路上有些堵,可能会晚一些。”
“好,开车注意安全。”
文辛回短信的时候,也才到家没多久,刚把米饭焖上了。早上买的鲈鱼,在冰箱里腌了一天,文辛把鲈鱼取出来,看看冰箱,又拿出几个鸡蛋和一把韭黄。
今晚吃清蒸鲈鱼和韭黄炒鸡蛋。
文辛把鸡蛋磕进碗里,再把切段的韭黄放进去,打散拌匀,放在一旁备用。蒸锅里倒进清水,把鲈鱼放在蒸屉上。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陈默开门回来了,换了拖鞋,把被雨淋湿的外套脱下来,挂墙上。
“都湿了,把裤子也脱下来吧,一起洗了。”
陈默脱下裤子,“今天有球赛,咱们可以边吃边看球赛。”
“好呀,哪俩支队伍?”
“阿根廷和法国。”
“哦?梅西是不是阿根廷的?”
“嗯。”
“好,那稍等,很快就好。”
文辛把陈默的外套和裤子衣兜里的东西掏出来,这才放进洗衣机。掏出来的东西零零碎碎,钢镚儿、打火机、瘪了的烟盒,还有各种商场票据——零碎的东西,陈默总是喜欢随手塞进兜里。好几次文辛忘记掏衣服兜,洗过打火机,洗过烟,还洗过钱。文辛说了许多次,陈默总是一句,好,记得了,下次照样塞得乱起八糟。
掏出来的东西堆在洗衣机上,文辛按下洗衣机开关,开始帮陈默规整掏出来的东西,发现了那张违停单。
文辛迅速地瞥了一眼,长安街上的违停单。陈默正穿着裤衩,躺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玩儿手机,即便文辛把那张违停单拿出来仔细瞧,大约陈默也不会注意到。但她没动,反而极其迅速地一把抱起那些零碎,一股脑放在陈默身前的茶几上,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你的东西,自己收拾!说了多少回了!”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文辛蒸好了鱼,炒好了韭黄鸡蛋,喊陈默,“菜好了。”
陈默进来,说了句,“好香。”准备去端鲈鱼。
“那个烫,你端鸡蛋,这个我来。”文辛说罢,垫了洗碗布,小心翼翼端起鱼。陈默连忙把韭黄鸡蛋放在茶几上,将那些零碎的杂物,统统推到一边,给文辛手里的鱼腾地方。
“好了,可以了,米饭在锅里,你去盛一下。”文辛放下鱼,立即小跳着,用手指摸耳朵。
陈默端了两碗米饭从厨房里出来,顺手关上了厨房门。
“今天下午工作加班如何,忙吗?”文辛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一边剔了鱼刺,夹起鱼肉放进陈默碗里。
陈默的公司在城北,不在城西的长安街。
“还行吧,不是很忙。”陈默一边说,一边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罐王老吉,帮文辛开了一罐,再帮自己开了一罐,“你呢?今天工作顺利不?”
“也挺顺利的。”
球赛还没有开始,陈默的手机微信提醒音响起,陈默拿起手机,微微侧向没有人的一方。文辛端着碗,下意识地把望向电视机的脑袋,向相反方向偏了偏。广告里梅西躺在草地上,说着,我是梅西......
这时,文辛扣在茶几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她翻过来迅速瞥了一眼手机号,虽然没存,但她知道那是谁发来的,电话号码她背得过。文辛立刻放下碗。
“我还在你家楼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