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终是走了,天空骤然放晴,沐浴阳光浑身酥软,煦暖的春风不似昨日北风的寒凉,更不似前几日那般的狂野,轻轻柔柔拂过脸颊,扬起鬓角稀薄的头发,一切都是这般的美好。
我像往常一样有心无心地刷着朋友圈,只是不留痕迹地看看朋友动态,突然被眼前一条信息惊到了——大学同学发了一张结婚证和离婚证的图,再配上一段揪心的话,下面还有几位同学询问真的假的,有同学安慰的话语,也有她简短的回复:真的。原先的美好顿时消散,我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隐隐作痛。发图的人是大学时的舍友,我们叫她丽丽。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热心直爽的人,也是我们宿舍的开心果,但凡宿舍的同学遇到什么事,她准是最上心的那个,放下自己的事也要来帮你排忧解难。
今天看到丽丽发的朋友圈,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离婚呢?你不是有两个可爱的宝贝吗?更何况二宝还不到一岁呀,为什么轻易地放弃呢?有什么事,可以连孩子也一起伤害呢?……想归想,可我没有勇气拨通电话,我害怕再次触碰到她那正在流着血的伤口,我害怕自己的言语太苍白没有能力给她安慰,我害怕一切都是真的。我只回复她:照顾好自己,既然从婚姻的围城里走了出来,只管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一直没有回复!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婚姻这个词一直回响在心里。我们在最好的年纪步入婚姻的殿堂,是走进了爱情的坟墓吗?现在的年轻人离婚家常便饭,是把婚姻当做一座围城吗?怎样的婚姻才是最幸福的呢?想了很多,对结婚两年多的我来说,这也是我所不知的,也是我一直探寻的。
想到曾经的那些同学,离婚的竟如此之多,心里不免泛起五味杂陈。婚姻似儿戏,婚前看到的是诸般好,你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婚后诸般的好被柴米油盐的生活琐碎一一击垮,走着走着形同陌路。那些相濡以沫的夫妻,像我所敬畏的钱钟书先生和杨绛先生那样的模范夫妻,他们也有柴米油盐,可是他们互相包容,尽己所能让对方过得舒心,自己也能过得舒坦。就像有人说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欣赏着夕阳美景共度余生。”最好的婚姻不就是:“河水平秋岸,关门向夕阳”,愿有人问你粥可温,有人与你立黄昏吗?
对于一个已经离婚的人,我的劝慰会起作用吗?劝她是真为她好吗?答案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我看了看右手无名指上的疤痕,回想起和丽丽在一起的那段纯真的岁月,我的心里只剩下感动!
记得一年冬天,我的右手无名指疼痛肿胀。因为是冬天,总以为生冻疮,过几天自然会好的就没怎么在意。可过了一个星期,手指仍不见好,一根手指有两个粗,有恶化的趋势,丽丽便说:“不能再拖下去了,走,我陪你去昭一中旁边的小诊所去看看。”到了诊所医生也认为是生冻疮,给我配了一种黑色的药敷在手上,并说三天后再来看肿胀消了没有。三天后丽丽再次陪我到诊所,医生又看了看说这么长时间不好可能不是冻疮了。医生又询问我手又没有受过伤,比如被什么扎到之类,我才记起肿胀的前几天,我用手剔除过手指的死皮。医生责备我怎么不早说,又说道:“如果不及时开刀,你的这根手指可能要锯掉。”一向胆小的我,加之连医院都没进过的我,怎受得住锯手指这般威胁的话,顿时眼泪哗哗的的流。丽丽看到了又急又气,大声吼着医生:“你这医生,怎说话吓唬人,不就是感染了么,有什么大不了。”丽丽又转身对我说:“娇,走,我们去大医院看。”她拽着我的手走出了诊所。
丽丽陪我来到了中医院,她先去挂了号,领着我上二楼找医生看了看,说:“不怎么严重,只要开一刀,把脓包挤掉就没事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一颗心又提起来,要开刀啊,身上的汗毛直零零地立起来,紧张害怕全写在脸上,丽丽猜到了我的紧张,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说:“没得事,待会儿开刀,你尽管掐着我的手。”一股暖流击垮了我心里的害怕,小小手术做完了,丽丽的手却被我按下深深的指印,我心里除了感动,便没有其他。“一个星期换一次药,不要忘了。”医生耐心地叮嘱道。丽丽从不要我提醒,一到周五,她准跑来拽着我的手奔向医院……
我还在无尽的回忆里,突然看见手机屏幕亮了,“嘀嗒嘀嗒”的消息传来,丽丽回复了我们:感谢大家的关心,我没有离婚,今天在百度上恰好看到这张图与这段揪心的文字,我想记录一次人生,告诉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我们不是离开了你们就过不了!我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