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当张柏芝上节目时,主持群各自谈论著当年念念不忘、反复看过《喜剧之王》的原因,为的就是那场凄美的画面。
在我看完一遍这部电影之后,因为这幕难忘而无法下咽的画面再完整地看完一遍,又去翻找其他只有撷取这一幕的影片而看了十来遍。在这之前,看着十来遍同一场戏的是《大话西游》里,啰嗦的唐三藏对至尊宝唱着only you的荒诞后,被至尊宝打倒在地上时说:你尽管捅死我吧!等你明白了舍身取义,自然会回来跟我唱这首歌的。这一幕看那么多遍纯粹是因为着迷于喜剧元素,达成娱乐效果后,又能说出「舍身取义」的伏笔。另一幕当然是至尊宝戴上紧窟前说出的爱情观。
而在《喜剧之王》里头,柳飘飘与尹天仇的爱情经典旧刻划在这一场戏中,多次转折:
他们在天黑时渐渐爱上彼此,在天亮后看见世界与身边人的美丽,却同时看见了哀愁。这场戏里面两个人的表演也非常有层次,在对白之外更多的是不言而知,十足的电影语言。当尹天仇睡醒后看见倚靠在落地窗前的柳飘飘,音乐一下,他瞬间将自己拉回现实,他打电话虽然是问夜总会的女子身价,潜台词却是自己无法养这一位纯真而有魅力的美人,于是他只好将错就错,用仅有的金钱故意让柳飘飘误以为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非关爱情,但实际却是一个男人自卑的无力答案。这里是情感的转折一。
当柳飘飘说出:多谢老板的时候,也多少出于自卑心理,并同时参杂了保护自己的意识,刻意划开情感的纠缠,才不会让自己又再一次受骗,因为初恋已伤得太深。柳飘飘离开前又留了一步,画面转至尹天仇躲在窗户边的复杂心情,这里尹天仇也以为柳飘飘被他所伤,不会再爱他,也不会再回头了。但是他心有不甘,因此柳飘飘离开前他出现在高处的窗户里,这个视角同时是柳飘飘的视角,有种上对下老板对客人之感:
尹天仇:嘿!
柳飘飘:干什么?
尹天仇:走了?
柳飘飘:是啊。
尹天仇:去哪里啊?
柳飘飘:回家。
尹天仇:然后呢?
柳飘飘:上班啦。
尹天仇:不上班行不行?
柳飘飘:不上班你养我啊?
(柳飘飘说出这句话是一种讽刺,意思是,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不就是一场利益关系吗?但这句话同时又存在着对未来两人之间可能性的试探,更可以说这是柳飘飘最渴望的安全感潜台词,简单来说是很厉害的一句话,而这里是转折二。)
尹天仇笑了笑,柳飘飘也识相地走了,但是尹天仇却跑出来,这时他们的视线是平行的,也就是建立在两人不分社会经济地位的平等关系,这一镜头也是厉害的电影语言。
尹天仇:嘿!
柳飘飘:又怎么了?
尹天仇:我养你啊!
柳飘飘:你先养好你自己吧,傻瓜。
(尹天仇终于正视自己的爱远远超过现实,也因为他巨大的勇敢而使他「努力、奋斗」,「我养你」一说出口就已经决定了尹天仇的未来;但是柳飘飘却开始想到了现实,他们之间是否有未来,她不敢去想,于是换她开始说谎,并以一贯的讽刺口气说出,这句话也是建立了她曾经受骗受伤的孤傲灵魂的性格,这里是转折三。)
而为什么我们都知道柳飘飘是在说谎呢?是因为他在计程车上拿出那本尹天仇的演员训练书,她开始哭地不成人形,那个哭充满懊悔、充满无奈;她懊悔着太冲动地说出那句话,更无奈地认为就算没说出那句伤人的话,他们之间存在的现实更是伤人。这里是这场戏的最终转折四。
看到这里,这幕爱情细节就算无法成为经典也很困难啊!(顺便说一句,那个时候的张柏芝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