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莺
……
她穿着第一次遇见他的小红裙,仅仅是把那场景的第一次看得比期待还重要。整条街道空空荡荡,她一直沿着街道一路走过来,随着风又或者随着这周围陌生的一切,终于,坐在长椅上的她把兜里的卸妆水拿了出来。
她用眼泪把周围模糊的一切卸得裸露,情绪犹如她脚上的高跟鞋,碎步得让我不知如何安慰。
1/
在我等公交车的不远处有一位小女孩撑着黄色的雨伞看着路上行驶的车辆。从我搬入西区之后,小女孩在我所及的视线里成了无聊的打发。
她的脸颊微红,有种喝了白酒潮红般的感觉,有时,我和她会偶尔对眼,但也只有那几秒,小女孩便又把目光放在了糖果上面。
这样的目光对应得多了,我就会在脑海的某处角落把回忆重映一遍,想着对面的小女孩是你,而我刚好站在你需要的一方。
你的鼻子微翘,嘴唇薄而有弹性,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的印象大概就是这样。我选得地点不够浪漫情调,你的表情没有太够浮夸,印象里最深得便是你吃蓝莓酱的日子。
它很咸,我那次买了一罐蓝莓酱放在了冰箱里,带着好奇心而把勺里的蓝莓酱送到了嘴里。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蓝莓酱里放了许多盐,咸便是它凝固的结晶,它在我嘴里慢慢溶化再伸入到我的咽喉里。
直到现在,我也时常怀疑我的味蕾之间总是多出这份味道。
你听完之后,拿着蓝莓酱坐在地板上笑出了声,你的模样依稀在我重映的画面里播放。我总是说:“你吃蓝莓酱的样子像极了路边的傻子。”而你照样吃着它对我一顿傻笑。
超市不大不小,但它却是我和你经常购买的地点,我总是在旁使坏的打着你欲贪想吃的手,不管是什么样的牌子,你也会偷偷把它买下来放在某处角落里。
每次我一走进超市,只要路过那柜台上所摆放的蓝莓酱,你微红的嘴唇便又出现在我眼前。
“还要等多久?”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我说。
我没有考虑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只是这样的气氛与我而言更加亲近了,我总是说着一分钟,一分钟就好,再多的时间也给了我牵强的理由。这样的节奏融入到了我和你之间,所有的答案都藏在了心底,慢慢地,我似乎有些对不上你的节奏。
梦里,那是一种海水泛滥,空气里透露着无数个遐想,我独自穿越那片森林,所有鸟儿张开翅膀随身而飞,我嗅着类似于酸甜的味道摸索到其中的一片草丛。隐约看见了一身白色的身影,那股甜味似曾相识一股幽香的味道让我产生了依赖。
而我的鼻腔里的咸味又开始加重了,让我窒息的逃离了森林。于是,我从床上醒了过来。
透过视线望去,窗户是半开着的,雨水偶尔会滴落在枇杷树上,这种滴落声让我有些微皱眉,我迫切地走在窗边正如我需要一口新鲜的空气,梦里是咸的,雨水也是咸的。
所以,你哭泣的样子我不知如何安放。
我记得你曾给我讲过:“蓝莓酱属你最好。”你正站在我身后。听你说这话时我心头一愣,随即又放松了下去,我一直在想在这世俗的爱情世间里,两颗心恰好走在一起的机率是多少?
如果方式是一样的话,我们会不会迷失太久?这问题是在你离开我无数个失眠夜里我尽全力想到的一切。是一种咸咸的味道,带着一股娇气与草莓之间的区别,当我重回归一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眼泪,一种告别的沉默。
你最爱蓝莓酱,我总会因为它而联想到你的影子,一种稚嫩脱俗的气息,像极了此刻我手中的白开水。我尝了一口蓝莓酱一种余味竟在我咽部停留了许久,兴许我是很久没有吃它了,浓稠得让我在嘴里化不开。
我转过头看了看台灯旁站得那几张照片,总是会过一段时间忘记你又向别人提起你,重逢的话总是不愿提起。
“你还想再吃一口吗?”她坐在我旁边吃得入迷,我打趣得问她。这件事情都过了很久了,只记得你传递给我的眼神是渴望的,望穿了我那点小心思。正如你每次问我还会继续走下去之类的问话话语,我想着逃避,可能源于我心底的脆弱。
2/
她好像又哭了。
在我收拾档案之前,我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了一声又一声地啜泣,声音像极了我阳台上的花猫,形综若隐若现。
她背对着我在卫生间里说话,语言令我很难明白,于是,我趁着她哭泣的时间把所有的档案袋装在了包里,正当我准备开门出去时,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离迟到还有三十分钟,我只需要飞快地跑向地铁之后还要左转去坐公交车,就算是没有迟到。可现在她依然哭得不停。
我叹了一口气转头望了望她,她穿着波点短裙坐在沙发上,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了裙上还哭花了眼妆,她以前是不爱哭得,她总是站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着。可现在,她哭得犹如一头羔羊,她许久都没哭了又好似许久都没笑了。
这时,我兜里振动了一下,二哥发来消息说上地铁没?我握了握手机,就尽快夺门而出。什么时候路途变得那么远?那时我只记得我还单身,二哥在生日聚会上跳舞,恰巧他身旁坐着一位女子,在五彩灯的照射下显得她的脸庞神秘,趁着酒精的兴奋度我多看了她一眼。
她一边拿着酒杯一边随着音乐的节奏在座位上轻摇了起来,显得比较俏皮。吃烧烤的时候,二哥只请了我和她,她在我对面隐隐地透着一股蓝莓味,湿润又潮红,我的眼神又再次看向了她,她借着酒的刺激不再与我躲闪眼神,反倒更加大胆了。
微风吹乱了我的发梢,舒服得让我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她侧着脸对着湖边理了理发。二哥在座位上对我打趣道要把她介绍给我,我连忙对他摆了摆手,那时我肯定害羞得像满天起飞的野鸽。
烧烤结束之后,我竟莫名其妙和她联系了起来,气氛里略带着欢喜又有点让我手心微汗。就这样,以微恰地默契成了我心底的秘密之一。
想了想刚发生的事,没准她现在还在哭,我下了地铁之后就快速地跑在过道上,路口一个又一个地离我接近,每次我都跑得气喘吁吁,正如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一样,让我措手不及。
我站在公交车牌处望着自己的倒影,有一对情侣刚好从我眼前走过,女孩笑得很甜,男生显得开朗,看到他们我心里有一种莫名地空白,回忆在我心间兜兜转转,一股强大地冲击感顺间湿润了我眼底。
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我座在靠窗户的右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我能感觉到眉毛的微皱,那些慌张与无处安放。
“我想要一个大大的阳台与客厅。”她走进去后,转过头对着我说道。我淡淡的回了她一个微笑。有很多次都对她说过,阳台小一点我们可以一起住的,可以省去那些多余的钱,尽管那时的我耐心有限,但最终还是妥协与她。
我们租得这座房子离公司很远,我还是得习惯这样得方式同样我还要习惯她。
深夜,我是公司里最后走得人。
因为加班得比较晚连夜改图都费了我很多精神,她很黏人,特别是每次站在楼梯口接我回家那副模样。我觉得她特别黏。就这样我和她面对面静静地看着彼此我心里都会有暂时的空白档。一种释然。
每年都有圣诞节,街上的灯光很闪,情侣们也在那段时间开始织毛巾了,她和我肩并着肩走在一起又突然停住了,她望着面前的圣诞树。眼神在圣诞节的气氛下显得迷离,这近乎让我未知。
回忆又把我的情绪拉上了前头,思绪在牵拉的同时还伴着点头疼,我坐在思绪的空白处仔细地想着我们的第一次 一种奇妙的微甜也并没有让我感到冲突,只有在晚上或许也只有在我的影子下我才感到一丝舒适。
我立即打完卡就回到了办公桌上,听说公司里来了一位新同事,她就坐在我对面。
我也有几次偷看过她,她和你相似,特别是吃果酱的时候,微红的嘴巴一合一张的感觉,显得慢条斯理。她比你慢却没你显得那么急,我就在那几天,竟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你的相关影子。
你有许多次在我面前说吸引一个人最好的特质是味道,我回想了当初的日子,我们吸引彼此的第一次可能是一个简单的语言,是你的一个转身,也有可能是单纯的肉体相恋。你也许会因为我的笨拙而打动。
现在,时间与我和她之间的速度变快了,时间的本质在我的维护变坏了,变得面目全非了。
3/
或许,我应该和你多说说话,说近段以来我最近的变化。
我看见她在博客上更新了几篇日记,我又迅速看了看她以往的动态,都没多大变化,渐渐地,我开始在手机上问候你。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地堵,就像雪花化不掉的感觉。不论我用怎样地方式去跑向地铁,都觉得这种堵是不同的,在我和她彼此进退的同时,她保持着一种主攻性,每次下象棋我都赢不了她正如她在我生命里形成了一切。
而生活只是一种短暂的借口。
那名新同事是暂时地实习生而已,我的深夜从此交给了她来代替,阳台那里经常有我和实习生去打理。她只是黑夜里的宝石,正在发光。
一颗火星坠入凡间会形成什么?在梦里,我曾有很多次的猜想,它会爆炸或许也会开花,重要的还是时间的问题。
那名实习生在我旁边静静地站着不说话我会觉得非常美妙,就这样安静地时间我也会觉得突然地惬意。王菲有一首歌曲唱得是《闷》,歌曲的曲调随着我手指间的烟而熄灭,在这样的夜晚,我丝毫没有太多压力。
或许,我在时间与她的交融中变得虚伪又放松了。
回忆如潮水般向边岸推来,一层又一层地淹没了四季与蒸发,甚至我嘴边的那个吻也在回味里显得若隐若现,和她在一起时,她说得最多的话便是超级女侠。望见她弱小的背影我想保护她一辈子。
可是,这世俗百态让我变得庸俗,我不是不想保护她,我只是没有能力再保护自己了。
下班得时候,实习生朝我迎面走来,她今天穿得很漂亮,学院风的中长裙走在她所沉静的气氛里,她看见我时就急忙牵着我的手拉到了人少的地方。还未等我开口问话时,她就这样靠了上去,甚至比踮脚还轻。
我猜,那个夜晚她看见了,她只是假装坐在沙发上,把最后一颗葡萄送在嘴里,慢慢咀嚼,她把裙摆摆放在旁边还把过道给留了出来又坐向了沙发。再把另一半留给我。
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眼光平行地盯着电视,我该如何给她解释刚才的那一幕?挣扎许久,我放弃了这样的念头。她没有生气,在月光的照射下她只是显得苍白。
她知道我二哥已经分手了,于是,她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我们会不会也会这样?我那时的自己觉得一手可以保护爱情甚至自己的秘密。只是,我好像孤独地太久了,以至于在自己的森林里迷失了方向。
于是,我不愿再袒露了,而记忆显得比我还忠诚。
……
我座在椅子上,盯着柜子里的那条小红裙发呆,仿佛她又出现在我眼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穿给我的情景她身上还散发着蓝莓味的气息。
最后一次她提着行李箱问我:“我们还会回去吗?”我在桌上找了一个多小时的资料正如我还说出了那一句:“不在了。”
文:乔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