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感到莫名的愤懑。
文月是她的副手,看着温婉平和,谁知却是个心有丘壑的心机鬼。不然,从集团空降下来的新任总经理怎么来了才一个月,就要提拔她。
李娜对文月这个人早有忌惮,时不时地想拿捏她一下,但都被文月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了。也不是李娜没有手段,而是文月的专业水平和群众基础都太好了,很多工作还需要倚重她,也不好太过明显地对立,毕竟部门工作一团糟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经高人提点,李娜琢磨着扶持一个老乡上位,不说取代文月的位置,给她添堵也是喜闻乐见的。李娜跟前任总经理又求又争,去年把老乡提拔为副职。
可是,这个老乡虽然和文月同级别,却是个软蛋,不敢和文月硬碰,总是避其锋芒。李娜真是怒其不争,表面上还得维持一团和谐。
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平静局面却是以文月被调走任其他部门的正职而打破,李娜的愤懑之情只有自己知道,对外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以前她认为自己在这个关键部门正职的位置上干到退休也没什么,但现在不行了。
文月应该永远在她下面,怎么能和她平级?文月提职了,自己不往上升一升岂不是和以前的下属一样了?这怎么受得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委屈,自己辛辛苦苦为这个公司贡献了半辈子,怎么就停留在这个位置不能动了?
她给总部写邮件,论证自己多年来的贡献;向总部主管领导打电话,诉说自己的委屈;找新任总经理,谈自己的抱负......但,得到的都是官方样板式回复。
她也知道跑官需要送礼,但是素来抠唆的她,不见兔子不撒鹰,总想着得到一句有希望的话扣儿再行动,可是现在连一句实在话都没得着。
李娜想升官的事儿没见影儿,跑官的事儿却传遍了整个公司。很多人私下议论着,都有些嗤之以鼻。
“她想再往上走就是进班子了,也不想想这个可能性会有多大”
“她是想升职想疯了吧,居然直接找到总部去了,让公司的领导怎么想?”
“她是不是更年期不太正常了,找她办事都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李娜也风闻到这些议论。她看到文月频繁出入总经理办公室,大会小会都有发言,得到了上下的一致认可,总经理更是什么事儿都叫着文月,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终在一次总经办通知开会的小姑娘悄悄给那个副职老乡说开会的事儿,没对她讲而大发雷霆,当场就吵起来。小姑娘被训得眼泪直流,抽抽搭搭地说:“我是看您在里面午休,不想打扰,就给张经理说到时叫您一声,没不让您参加呀。再说,让谁参会是领导定的,我就是个办事员哪有权利......”
李娜哑然,看着周围围观人的眼色更加疑神疑鬼大家都在鄙夷她,议论她。她陷入了焦虑中,晚上失眠,白天没有精神,对部门工作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部门员工也渐渐有了懈怠行为,被其他部门埋怨投诉。
总经理听到反映,找李娜谈话。李娜在办公室痛哭,觉得自己委屈,被人误解,她哪里比不上文月,文月曾经是她手下,怎么现在要骑到自己头上了?
总经理听到她胡乱攀扯,越说越不像话,就让她回去静静反省一下,提醒她:“文月没说过你一句不是”
李娜更恨。这个心机女,她不说比说了还坏!我跟她势不两立!
不久,李娜揪着一件事和文月直接对上,叫嚣着让文月给个说法。文月只静静听完了她的叫嚷,说了一句“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想糊弄我?李娜不依不饶。文月的副职站出来说“李总,这事儿是我做的,我们领导不太清楚,我给你解释吧”。李娜发愣地看着文月的下属在那儿滔滔不绝,文月仍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也没插言,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李娜分明看到那平静里面蕴含着讥笑。
李娜落寞了,在察觉到自己被总经理边缘化之后也没很大的情绪反应。她发现,文月终是走到她上面了。
这一场战争,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