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封存了很久,或者说很久没有登录过的的账户了。我曾经希望尽力保持这个账户的匿名性,但是由于诸多众所周知的原因,大概不会有什么平台能很好地做到这点。不过能够聊以自慰的是,大概除了我以前在现实中透露过的极少数人,应该很难有人能从公开的网络信息中得知这个账户背后笔者的身份。也正因为这一点,这个地方才经常成为我心情烦闷时候用来倾泻一些隐秘的黑泥的地方吧。
我这一生到目前为止,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就是来到我现在在的地方继续进行一些曾经很有热情的事情。最近很长一段第二后悔的事情,大概是去吃了一顿非常幸运、亦或者说非常不幸的饭。假如没有意外的话,这顿饭可能让我需要额外的二三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来达到我现在最希望达到的目标。虽然这个目标还有一些更宏伟的版本,但是最渺小的版本已经能满足我的要求了,只不过通向渺小版本的道路,一般来讲会比较难熬。
当我失去了对曾经很有热情的事物的热情的时候,一切似乎都还没那么糟。生活是很丰富的事情,失去了一个热情,还有其他的乐趣,或者说可供期待的东西,只不过通向那些期待的东西可能会有点麻烦、或者有些困难而已。但是随着各种各样的意外的发生,似乎整个世界的形态都改变了。大概是在2019年,或许是美团的王兴说过:今年是过去十年最差的一年,同时也是未来十年最好的一年。作为一个长期以来的悲观主义者,我当时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但是我还是低估了在我自己身上向下的加速度的庞大。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似乎已经有一种持续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的感觉:曾经能给我带来乐趣的一切,或者至少是许多,就不再能给我带来乐趣了。于是我开始思考,是什么支撑着人选择活下去呢?我问过许多人,大多都会给我一些语焉不详的回答。其中比较明确的答案大概有两个:第一个是说因为发现自己以前都是为别人而活,所以想要尝试一下为自己而活是什么感觉。这个回答对我来说似乎完全没有参考价值,因为我大概一直都是一个优先考虑自己感受的,所谓“为自己而活”的人。但是我现在已经找不到什么能够让我感受到为自己而活的快乐的东西了。说来吊诡的是,假如我没有“为自己而活”的话,或许现在也不会纠结这个问题吧。另一个回答则似乎非常现实,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安全可靠易行的选择结束的方法。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假如花费很大的精力去寻找这个方法,最终目标是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方法并加以实践吗?而且对我而言,虽然我同样没有这样的方法,但是我也没有什么热情去寻找这种方法。
于是,我似乎只能在一个失去了爬坡动力的过山车上面,望着看不见底的下坡轨道一路狂奔,偶尔尝试在车头一个不知道有没有作用的方向盘上面装模作样地做些什么。我似乎能隐隐地看见与我水平的地方的上升的轨道,但是我并不确定,或者说并不相信现在的下坡轨道能和上坡的轨道接洽起来,虽然很多乐观的人看到上坡的轨道会开心地接受这一设定。往下坠的过程中,我不知道过山车的安全带会不会突然断裂脱落,也不知道看起来深不可测的深渊会坠到什么地方。或许是18层地狱,当然也可能地狱是没有最下面一层的;又或许轨道连接着一个坚硬的地面,会在下落的过程中撞得头破血流;也或许轨道在某个地方是断裂的,整个过山车都会飞到空中,然后再开始一个更恐怖的下落。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经过的轨道,以及我能看到的与我正在乘坐的轨道相连的轨道,都在以一个越来越垂直于水平面的方式向着越来越低的地方靠近。
这就是本篇章到目前为止最黑暗、最抽象、最悲观的随笔。
于表面繁华之边缘的偏僻一角、或许是最深夜的微弱的台灯光亮之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