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他在门口。
跟上次见面比,他变了好多。头发长了些,脸色暗了些,配上深色的外套更加显得沧桑。但精神还是不错,眼睛还是那么亮,那么温柔。
她吃惊不小。因为她以为上次就是永别,再也不会见面了。
他先说话了:“嗨”
“哦。。好吗?”她紧张得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你看。”他笑了,和当年一样,真挚而温柔。
“呵,看着挺好的。”她还是紧张,把手中的门把攥得紧了些。
“我就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走。”
“走。。”这个词在他们故事里,她不知听了多少遍。“我要走了。”他一直在走,她一直在等。
这触到了她心中最深的痛处,又像开关一样,把往日的种种又释放出来了。她心里一紧,平复了一下之后,慢慢地说道:“说吧,我听着。”
“恭喜你。”他说得很慢,边说边掏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封。“仪式我就不参加了。这是我的心意。”他眼中的温柔起了一点变化,可她说不上是什么变化。
“祝你幸福!”他直视着她。这句说得坚定,充满热情。
她迟疑了。难道他从没有后悔过吗?难道他从没有爱过我吗?难道他。。
她打了个激灵,接过了信封,厚厚的信封。她捏着信封,越捏越紧。
长久以来,她一直想知道,却又怕知道。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在眼神交汇的一刹,她胸中如海潮奔涌,旧时的回忆像是咸涩的海水一般卷过来,重重地拍在她的心上。为什么他不告诉她那个人当时已经瘫痪了?她完全会原谅他,并会帮他一块儿去照顾。为什么要伤透她的心,决绝分手,远走异乡?
她不想哭,可还是泪流满面,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连忙收起笑容,伸手要帮她擦泪。倔强的她连忙转过头。
“她还好吗?”
他没有回答,没有表情。
“你们。。过的好吗?”她忍住,她知道自己随时会奔溃。这个问题,她问过所有人,所有人都有不同的回答。而她,都不信。
他还是没有回答,还是没有表情。
“如果。。如果我要是。。没有分手。。”她再也说不下去了,默默擦着泪,等待他的回答。
他说:“我会内疚一辈子。”
“那。。我呢?”
“你已经找到了你的幸福。”
“可我。。”
“我爱你!”他握起她的手“我一直爱你。可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人生,想到这,我就知道,我不该和你在一起了。”
“我不明白,我可以。。”
“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只有这样,我们三个。。今天,才能幸福。"
他笑了,一如当年那样,真诚而温柔。一如当年在足球场上的少年,一如当年四处奔走的工作狂,一如当年在街头拔刀相助的英雄,一如当年夕阳下长椅上的情人。。。唯独不像分手之时的恶棍。
她惊愕了。她竟然没有认出,那天,并不是他。
她竟然没有识破他的伪装。
她破涕为笑,笑自己痴傻,笑自己懦弱。要是早点知道,就不会痛苦这么久。
他们拥抱了。长久长久的拥抱。
她说:”我们都要长久地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