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再拉回到1992年,回到完中高考前那段时间。。。。。。
那时我曾一度感到前途迷茫,学习也无法专心,成绩提升也很慢。
1992年高考我名落孙山。那些日子把自己困到家里,思考了很多。
父母觉察出了我的异样,每次干完农活从田里回来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见到我总小心翼翼欲言又止样子。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我更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
父母又给我张罗了一门亲事,是临乡乔村的。媒人是同村同族的一个叔叔——他是跑江湖的艺人,常常跟拉二胡的盲人搭班子唱戏讲评书。这个女孩叫乔桂兰,就是拉二胡盲人的侄女,一个高高胖胖,一说话就笑的女孩。脸有些不太白,嘴唇厚厚的,手掌也厚厚的,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因为那段时间的不自信及落榜后的空虚无聊,我对这门婚事并没有刻意的反对。母亲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与我同龄的邻居都已经娶妻生子,跟母亲同龄的人也理所当然做了奶奶,母亲觉得当婆婆又前进了一步。
乔桂兰的爸爸是位方方正正的北方汉子,脸刮的铁青,眼睛大大的。跟我以前李原中学的李老师很像,所以就多了些好感,爱屋及乌对乔桂兰就多了些好感。
乔桂兰的叔叔在柘城县某个局里当领导,所以她哥哥嫂子都沾光在县城国营工厂里上班。她93年夏天也去了县城在一家工厂坐办公室。按她爸和她的想法不想让我再继续上学,希望能托他叔叔在县城找个工作最好能跟她早点结婚。
父母那段时间很开心,见我总笑盈盈的,他们以为儿子傍上了靠山,总有出头之日了。我那段时间总快乐不起来,那个暑假我搜集了很多书夜以继日地品读,有时候还在笔记本上抄录精彩的励志片段。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以为我脑子出了问题,就怂恿着我去乔村送自家种的西瓜。那天我带着外甥双超摸了好久的路终于找到了乔村,乔老爷子切开香甜的大西瓜吃着赞不绝口。那天并没有见到乔桂兰,稍稍有些失落。
综合着暑假读的小说和平常的道听途说,觉得还是要自立门户,不能寄人篱下,所以我就下定决心再复读一年。复读是在县一中上的。开学的那天乔桂兰送了我一只钢笔和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歪歪扭扭写了些鼓励的话,一看就是抄的,散发着哲人的智慧光芒。
乔桂兰接受城市的熏陶和进步的速度让我有点惊讶。长裙短袖、擦油抹粉活脱脱一个城市的女孩,脸也白皙了。
她有一次带着姐妹去我租住的房子找我,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找过去的。她给我带了些吃的,不大一会跟房东大姐打的火热。走时还不忘姐长姐短的叫人家,房东乐呵的闭不上嘴,以后对我的关照也多了些。
那是一个雨后初晴的深秋的夜晚,城市的柏油路上零落着一层枯叶。空气很清新,县城那时路灯很少,商店也都大部分关门了。我和乔桂兰在大街上肩并肩走着,她主动拉了我的手,我触电一般,拉了会感觉别扭就松开了。在一个关门的商店角落里几乎没有灯光,她停了下来说眼睛被飞虫撞了让我帮吹吹,我傻傻地鼓起嘴做着准备。她却突然抱住了我,她的丰满盛满了我地怀抱,我紧张地喘不了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厚厚地嘴唇就封住了我可怜的小嘴,虽挣扎了一会却又欲罢不能。
后来因为学习紧张经常夜自习后在租住的小房熬夜学习,我有点冷落了小乔。刚开始她有点不满,后来渐渐也习惯了。大约是那年冬天我们正忙着月考,传达室大爷说我父亲找我。交卷后我匆忙到校门口找父亲。父亲正抄着手蜷缩在校门口的墙根,看我来了赶紧吃力的站起来。我知道他来县城买年货路过来看我,走时塞给了些零钱并嘱咐我多陪陪小乔。看着他在寒风中消失的背影我才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见到小乔了。
那天下午下课后我就骑车到她厂子找她,问传达室大爷说她跟一个男孩刚到对面的饭店吃饭了。隔着玻璃我看到了她,正跟一个帅气的男孩有说有笑,不时还互相朝对方嘴里夹菜。我没敢进去就在门口等着。然后躲到角落里看着他们搭着肩从饭店走出。一看那男孩就是纨绔子弟,很嚣张的样子。在厂门口我喊住了小乔想凑过去问个明白,却被那男孩拦下了。小乔冷冷看着我也没有说什么就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孩是他们同厂的车间主任的儿子,她们已经好上了,且怀了那个男孩的孩子。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过年的时候我家的双桌上又多了一个红布包着的圆圆的东西,我知道那又是退媒回来的,就冷冷地告诉母亲等姐姐来串亲戚时送给姐姐用就是了。一起殉道的还有那本记着密密麻麻日记的笔记本和钢笔,我找个墙根把它们都烧了,急的母亲几次想踩灭火堆把钢笔取回,在她眼里从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钢笔,与我其实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