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回到家已是深夜,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也不洗澡,迫不及待地将太乙金花决从头到尾看得滚瓜烂熟,逐字逐句仔细琢磨经书中的意思,却是一无所得,也再没有看到白光中金花飞舞的异样,心中有些失望,倦极而眠。
六月份是向海市的雨季,俗称黄梅天,天色阴沉沉的,教室外面雨声淅淅沥沥的。凌飞心里想着金花决,整个一天都心不在焉,答老师的提问不知所云,引得全班哄堂大笑,不免有些懊丧。最后一节晚自习课,班主任李老师交待班长秦珊几句,便把凌飞叫到办公室去问话,同桌的杨威看向凌飞的眼神满满地都是同情之色。
李春静老师没有责备凌飞,微笑着随意问了几句,问凌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凌飞有些心虚,便顺势说今天有些不舒服。李老师颇为欣赏凌飞平素的聪明诚恳,便让凌飞不用上完自习课,可以早些回家休息,不过托他顺路去向一小学五年级二班,给自己的女儿李阳阳带把雨伞,凌飞见因祸得福,欣然应允。
向一小学就在菩提寺所在的长巷口,凌飞给李阳阳送完雨伞,忽然想起一掰和尚,心中一动,便随即朝着菩提寺走去。
行到寺庙的不远处便已见到寺院门口的菩提树,巨大的树冠,如一把撑开的绿色大伞一般,为树荫下休息的香客遮风挡雨,一掰大师赫然其中,端端正正地坐在长条的石凳上,正和个礼佛完毕的香客聊得不亦悦乎。
凌飞紧赶几步,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一掰大师的边上,却把正和一掰大师聊天的老头挤在了一边,那老头心中不悦,鄙夷地看了凌飞一眼,便即起身告辞了。凌飞一看却是认得的,乃是隔壁家玩伴秦竹的父亲秦爱国,见他气呼呼地离开,来不及跟上去向他告罪,便拉着一掰大师的袖子问起话来。
一掰大师见凌飞来找他,似乎也甚是高兴,抢先问道:“小飞,你的透视眼现在还能用吗,你猜猜我僧袍的袖子里藏的什么?”问完话便很认真地看着凌飞的眼睛,凌飞咧嘴一笑,静下心神,向着一掰的僧袍下面望去,却发出一声怪叫,“哇靠,老和尚你今天没穿内裤啊!”一旁正在喝水的一位香客“噗”地一声,从鼻子里喷出老长一条水箭来。凌飞眼尖,看到水箭到处,那人脚下的泥被砸出浅浅的一个坑来,凌飞肃然起敬,翘起大拇指,学着武侠小说里江湖人物的口气道:“这位大侠好功夫!”那人被水呛住说不出话来,眼泪鼻涕一起咳了出来,顾不上嗤笑一掰和尚,拿起包袱雨伞落荒而逃。
一掰大师老脸羞红,心中却极为激动,“小飞,你的透视眼不失灵了?”凌飞得意洋洋,点头称是。凌飞问起心窍内白光和金花的事情,一掰和尚听了,反倒平静下来,正色对凌飞说:“佛经曾有记载,获得神通的人有五种,为修、生、咒、药、业,但无论你是哪一种方式得来,滥用神通总是极危险的事情。”凌飞点头称是。
一掰大师继续说道:“你既身怀异能,那也是因缘定数,”顿了一顿,又道:“小飞,神通者不能为求名闻利养,也不可用以眩惑他人,更不可使之害人,否则便是害了自己,切记,切记。”凌飞有些将信将疑,便唯唯诺诺地应了。
一掰大师说完,扛起树边倚着的大扫把,便施施然向着寺内走去,寺内钟声忽起,梵音晚唱声随着袅袅香烟冉冉升起,凌飞向着一掰大师的背影道声别,亦是转身离去,雨却适时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