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li没有转头,没有路怒的狂按喇叭,他就像是对着前方翘着二郎腿骑着踏板摩托的小年轻说,你现在的生活很难得,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做些属于自己的事情。而我,只能惋惜我过的每一天都是我人生中最年轻的一天。记得,是年轻,不是青春。他强调了一遍。我觉得那个小年轻听得到个毛啊。
他已经告别青春了,他开着新换的二手日系轿车,将车内安装的五声道音响的音量调低。我这才觉得他是在和我说话。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刚超过的红色甲壳虫,正在驾驶的漂亮女士注意力在前方路况,没有发现我们审美的眼神。我说,七点五分。他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继续说着,他的公司办了一次创意设计大赛,在大赛结束之后的庆功宴上,获奖的姑娘起身敬酒,说了一声k总,谢谢你。他顿时觉得自己已然度过了去追求一个像她这样大学刚毕业或快毕业的年轻姑娘的岁月,而如果他还执着的要去做这件事情,无论他花费多少心思,做的多么浪漫漂亮与众不同,也会像是要潜规则或者包养对方。他现在的形象就是当年我们年少时期心目中憎恨的那些大叔的模样,拥有大把的钞票,社会资源以及猥琐发胖的形体。而姑娘也已经不会在看他的眼神中带有寻找生活另一半的光芒,剩下的是对社会“成功”人士的一种敬畏与礼貌。
说着说着,他便黯然神伤起来。我此时也无言以对,毕竟我是一个觉得自己还有几年光阴去证实自己存在价值的大龄青年。一腔热血,一无所有,一事无成,孑然一身。可如果他真的那样去做了,我也还是会鄙视他,因为他家中还有美丽的老婆和酷似小野的女儿。
终于,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他习惯性的做了一个总结。他说,既然那个阶段已经过去,那样的姑娘就交给属于她们年龄段的还未出世的男青年吧。其实我们也曾经像她身边的男青年一样,绞尽脑汁的去靠近她,想要拥有她,却始终看不到我们与她之间的差距。男人就是一种寻找困难,并且一直克服不了困难,最后等岁月过去,发现困难是会自己迎刃而解的生物。我们拥有的不甘,是意淫的愿望与自身能力地位有差距而产生的不良情绪。
我说老k,你扯远了。
好吧。简单的说来,就是当你搞得动的时候你得不到,当你搞不动的时候送给你你都吃不了,就像那个姑娘,我真的觉得我已经提不起劲去好好的追求她那样的。现在需要的是高端一点,那种气质出众,品味,形象都完胜你现阶段审美观的精英女性,那个群体才像当年学校里漂亮的女生,我们想要却追求不得,真的追到了,就会很有成就感。
我说甲壳虫里那样的吧。他默认。我继续说,你想告诉我的就是所谓的择偶观或者说是异性观也是需要成长的。否则,我们身上增长的只有年龄,体重,负担和责任。
没等我想到后话,他就把音乐声放大,我知道我们这一次谈话结束了。
车窗外是阴沉沉的天气,没有下雨,没有风,但路面上还有一些昨晚下过的雨水未干,这样的街道让人很有安全感。这感觉应该是中学时期遗留下来的,因为如果水泥球场地面是这样的颜色,就可以安心的打一场篮球。
呵呵,中学时期。当时和打不过的对手同场竞技,和试卷最后一道大题死磕到底,和超越自己成熟度的女生在一起。回过头来想想,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注定是败的,只是在败之前挣扎的这些假动作、解题过程、故作姿态,在自己的想象中好像很煽情动人华丽,于是就把自己给感动的临表涕零。
意识正要开始流动。kingli又把音乐调小并对我说,你应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写点什么,记录点什么。然后他跟着音乐唱“你蠢,栽在我森森的脑海里……”
我有过不少情感经历,可我并没麻木的变成繁殖机器。我经历人生跌宕,也没真的绝望。我爱过一些姑娘,虽然她们像烟花一季。
文艺并不是你多会唱歌写歌,也不是你多会写文章读文章看文章,更不是你多会找姑娘,泡姑娘,睡过很多很多的姑娘。而是你有伤口,然后你把那些伤口化成玫瑰。我在流浪,我把这当成自由。
我想,我的世界大概不会有人再愿意花时间来听我说迷乱的青春故事了。很多故事已经拍成了电影,让人看看便能聊以慰藉。散场后,没人提起也就不再想起。
当我还在迟疑是燃烧回忆更让人觉得温暖还是姑娘们的身体更温暖时。发现kingli开过了目的地。我问他,你这是要去哪?
他说,前方高能,有虫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