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先森昨天带回一盒野柿子,红彤彤的,像小灯笼,问我爱不爱吃。我笑着说,我家小时候门前有棵大柿子树,和这个一样呢,说着,捏起一个,往嘴里塞。软糯,香甜,味道也一如二三十年前。于是思绪一下子飞到了童年。 在儿时记忆里,那棵柿子树就一直靠着老宅的墙角默默存在着。每到初秋,树上挂满了黄橙橙的小灯笼,先是伴着黄叶,秋风一吹,深秋的霜一打,叶子逐渐凋零,只剩下满树红彤彤的,光秃秃地挂在在枝头。红彤彤的柿子像满树的灯笼,映着秋日的蔚蓝天空,甚是美好。这个时候总是引来各种麻雀、喜鹊、还有不知名的鸟儿来尝鲜。那些最先成熟的,总是会被馋嘴的鸟啄去几个洞;有的在枝头熟透了,就挂不住,啪叽坠在地上,一地稀烂。不过在三爷的保护下,大部分柿子都可以完好。待到满树七八成柿子熟的时候,就是收获的时刻了。 摘柿子是儿时最欢乐的时光了。首先要准备工具,用长竹竿做一个钳子,把竹竿劈开,中间放一个短竹签,然后用绳子绑紧,这样竹钳子就做好了。竹竿越长越好,因为树很大,否则末梢的柿子就摘不到,有时候甚至需要把两个竹竿绑到一起。竹竿钳准备好后,还要准备好几个大竹篓,大竹筐等等。所有准备就绪,就要开始摘柿子了。一般都是三爷或者父亲母亲操作,我们在树下帮忙。先从下面摘起,用竹钳子捻住树枝,然后一转,带着柿子的树枝就钳在竹钳上,我们会飞快地跑过去把带有树枝的柿子取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柿子摘下来。最先摘到的一定是红彤彤的,边摘边吃,满足极了,有时候姐妹们还因此抢起来。下面的摘完了,就要爬到树干上,站在树杈或者老屋屋顶,去摘上面的。这个时候就会引来四舍五邻们围观,邻居的小伙伴们一起在柿子树下打闹,抢柿子吃。有时大丰收,一棵柿子树可以摘几箩筐。母亲会把熟透的,七八分熟的和半分熟的分开,熟透的柿子分给亲戚邻居们尝鲜;七八分熟又品相好的收起来,和苹果香蕉等等放一起催熟;有些破了皮或者没熟透的,母亲会切成片晒干成柿饼。有时候柿子太多了,吃不完,三爷就会拿到集市上去卖,我记得有一年我跟着他卖柿子,一颗柿子卖两毛钱,我们一筐柿子卖了二十多块钱,回来买了糖葫芦和糖果,开心的飞起。 柿子收完冬天就要来了,光秃秃的柿子树,时常也会有些鸟雀停留。下雪的时候,满树枝芽被积雪覆盖,有的老枝经不起,咔嚓断了。我们又会在柿子树下玩耍,堆雪人,嬉戏。欢乐的笑声回响在院子里。初春的时候,三爷会为它施肥,当满树枝丫冒绿的时候,柿子树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光阴轮回,无数个春秋在柿子树下度过,童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外出读书后,很少能在摘柿子的时节回去,每次都是从母亲的电话里问起。再后来,母亲也走了,柿子树也老了,一年不如一年,每年都接不了几颗柿子了,有一次问起说是被砍了...... 母亲走后我也不曾再回去,一年一岁的深秋又到了,有点怀念老屋门前的那棵柿子树。
老屋门前的柿子树
庞先森带回来的野柿子
记忆里的柿子树比这棵还要大,也是靠在东南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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