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柔柔的烟花棒在手指间轻轻地蹦跳,远处的烟火璀璨虚渺,却真切绽放。我有好多好多想写,关于我亲爱的温柔的年味。
这年春节,我是在老家度过的。一座小镇,总是牵起无数细细密密的情愫,莫名其妙地让人流下泪来。
年味的奏响:豆干年糕飘香
除夕的前一天,镇里家家户户就忙开了。这天,大家伙趁着天还蒙蒙亮便早早起了床。准备好制豆干的黄豆,滤布。小舅猛吸了一口烟,掐了烟头,洗了手,便开始制豆干。磨黄豆成浆,煮沸,豆浆就成了。滚烫香醇的现磨豆浆入口,肚子就热了。喝了几口豆浆,就把剩下的豆浆舀入一口口大缸里,每隔三分钟就点一次盐卤,噗噗冒了豆花,拿个大锅盖使劲压,豆花水滋滋滤出,好看极了。日渐高,豆干成型了,白中带豆黄,我看得入了迷。小心翼翼地掰一块豆干,结实咸香,当零嘴或配白粥不错。
忽然,“做工房”(厨房)里传来一声“滋啦”,我才知道,要准备做年糕了。大舅掌勺,外婆掌火,切豆干成丁,剁猪肉,加干菜丝,按严格顺序放入大锅里爆炒,烟气缭绕,混着鲜香,尔后,外婆又开始揉面团,压,翻,捶,见面团到位,便取一块揉成圆球,捏着球边旋转成窝形,馅料熙熙攘攘入面皮,叠一叠,转一转,年糕成形,安放在带些清香的柑叶上,饱满可爱。之后上锅一蒸,待出锅时急急忙忙抓一个咬一口,软糯素白的糕皮与鲜香的馅料在口中膨胀,还没吞下,心肝就热了。我一连吃了四个还不过瘾。但却是满心暖热与温润。
年味的高潮:古榕下的香火
除夕这一天,家家户户都挑着两篮供品,背着一大串红鞭炮,沿着一条羊肠土路,走向那棵古榕。
1009年的古榕,赫然扎根于河边。他的枝干放肆延伸着,他的根须深深扎进泥土直伸到河里,静静“卧着”。阳光小心地艰难地穿过他繁茂得夸张的树叶,筛在树下的袅袅香火上。他是镇里的树神。每年春节,镇上的人们都会隆重祭拜他,祈求安康。
我站在树底下,只觉得被荫绿笼罩着,一串串鞭炮在树下噼啪,鸡鸭的香与香火的轻融化着,双手合十的虔诚呢喃,只求平安健康。离开时再望一眼榕树,他还是平静地“卧着”,看惯了历史风云变迁……1009年,2018年。树下袅袅香火,萦绕着,飘渺着,很远很远,诉说着“大家都会越来越好”的吉言。
年味的落幕:烟火与年“夜”饭
正月初一的午饭,即年夜饭。这是镇里的习俗。借着晌午的明媚光景吃年“夜”饭,倒也是图个吉利。
宰鸡鸭,红烧鱼肉,取出珍藏老酒。酒香,菜香,喧闹声,交汇着,热闹极了!小孩举着一杯汽水,与长辈碰杯,向长辈拜年送吉话。“祝您越来越帅”,“祝您永远18岁!”......抛开传统的“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拜年也别有一番乐趣。大家伙笑着,谈着,阳光灿烂着,甚好!
夜幕降临,朵朵璀璨烟火绽放于天空。夕阳暮色与烟花相遇,美的让人窒息。人影雀跃,在烟花下,像一副剪影。年味,就在烟花里蔓延,悄悄溜进你的窗,装饰你的梦。
此时此刻,我在想,如此烟火,能有几回遇?我如此幸运。
正月初一过去了,小镇的一切都回归平静。偶尔几声鞭炮响,让年,慢慢地在小镇溜达着,让我们眷恋着。
小镇的年味,就如此。我却是那么爱它。因为,我走的太快,而它在慢慢变老,我想好好抓住它和她的手,再带回一袋年糕,热乎乎地,抱着它和她。
我亲爱的年味。我笑着你,最后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