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看美国畅销书《心灵鸡汤》,里面有一个故事让我感触特别深。这个故事叫作《红衣服》——一个女儿以恳切平实的心情描写了母亲临终前发生的一幕。大意是,女儿在母亲快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替母亲整理遗物,在一堆素灰色衣服中,发现了一件红衣服,触目的红衣服像一朵耀眼的大红花。而她从没看过母亲穿过红衣服。
奄奄一息的母亲把她叫到身边,告诉她:我一直教你成为好女人,但我想我错了。当我看见你的兄弟对他们的妻子说“我妈都怎样怎样做”时,我的心里很难过。我不过把你爸爸和兄弟养成同样的男人。你爸爸在听说我得了绝症时,用力地摇我,差点儿把我的魂都摇掉了,他嘴里咕咕哝哝的却是:“你走后我怎么办?”他,想到的是自己而不是我。我知道我走后他的日子会很难过,他甚至不会煎荷包蛋,每天找不到他要穿的衬衫……
这位母亲说,红衣服是她十年前心血来潮买的奢侈品,拿回家她的丈夫却笑她:“穿成那样,你要去看戏呀?”结果,除了在试衣间外,她没有再穿它第二次。“我一生努力当好女人,但他们却认为我是真的不需要任何好东西。”她的母亲带着这样的怨气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样的好女人很伟大,但她们的成就却常只是培养出患了生活低能症的男人。
这个故事有没有很熟悉的感觉?没错,曾经我们中国传统的母亲们都是这样的典范啊。
不只是传统的中国好女人如此,文明国度的好女人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她们很有责任感地包办了自家男人生活起居的一切所需,除了填饱他们的肚子之外,还决定他们在什么场合该穿什么衣服。她们旁边的男人可以幸福到别人问他们所穿衬衫大小时,一脸骄傲地说:“这个得问我老婆”。据我所知,不仅如此,在我们的身边还有一大批叔叔、哥哥们不会做饭,不会操作微波炉和洗衣机等等常用电器,尽管他们可能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从某种程度而言,女人也因被需要而感到幸福,但完全因别人的需要而存在的角色,扮演久了很少不生怨怼。有个阿姨,在外人看来她的家庭很幸福,丈夫很努力上进,儿子特别聪明听话。可是每天面对一间乱七八糟的客厅——喝完饮料的瓶子永远摆在茶几上不收,臭袜子永远搁在沙发上,衣服四处乱放……为此阿姨几乎逢人就吐槽。
观察多了会发现:只要商场里打折,总是挤满了人。大凡口袋里有点儿钱的女人,一看到“牺牲品”的特价专柜,总会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挑挑拣拣或争先恐后地抢……
但是,你对“牺牲品”的观感如何?
没错,“牺牲品”通常是不受青睐的过季货,可能是次级品、可能有瑕疵,以正常价格卖不出去,买回家之后屡屡发现问题。买到牺牲品的人,一时会沾沾自喜,但多半都不觉得它值得当宝贝珍惜。
那么,女人们为什么要以做一个“牺牲品”而沾沾自喜?
在物质不丰盛、饱暖成问题的时代中,身为母亲,为了丈夫、儿女做些牺牲也许是有意义的,但在人人都有条件对自己好的时代,大可不必把自己当“牺牲品”。只买打折的衣服,为了让公婆丈夫夸赞“她真是个贤惠的媳妇”;无须把剩菜都扫进肚子里,创造水桶腰,还被儿女写进作文中:“妈妈是垃圾桶,她什么都吃。”然后,你发现这些让你为他们牺牲的人,只把你当成不值钱的“牺牲品”,而你气得七窍生烟,怨恨积了满腹。
你牺牲,可有人真正受益?
我观察到,现代自认为是“牺牲品”而非常不快乐的女人身旁,通常也有一群不受益反而受害的家人。还是前文中说到的那个阿姨,家庭年收入50万以上,我曾在聊天中听到她抱怨:“我对他们这么好,他们都不晓得感恩……他们要买名牌衣服,我给他们买,一件衣服好几千,我自己就穿一百块钱都不到的衣服。”据我所知,全家的收入都掌管在她手里,我不知道,她这样自苦是谁受益,恐怕她的家人连吃个饭也战战兢兢吧。
牺牲似乎是女人的专利,女人的血脉里常带着这种莫须有的病菌;女孩儿从小就在大人和电视剧的教育下,套上“只要遇到我爱的人,我的一辈子就要为他付出牺牲”的枷锁。你愿意付出牺牲,那是你心甘情愿,有人受益且心存感激,那很好;若被当成过季商品或廉价商品,那可怪不了谁。
好女人,适可而止吧!在宠你们家人的同时,别忘了你也可以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