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明天圣诞节，你准备怎么过？”
“得过且过呗，这么多年也没见那圣诞老人爬我家烟囱。”
“我不是这个意思，说你家姑娘呢，她还小啊...”说完这句话，老马掐了手头刚点燃的烟，默默看着旁边的哥们翔子。
翔子看着老马这个烟鬼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反常，叹了口气，继而苦笑一声。“可姑娘不在我身边，我能做什么呢？”
“你没给孩她妈说，你想见孩子一面？你上次不还说你想去看她吗？”
“老弟，我现在这情况，还妄想见谁呢？”
02
说起圣诞节，翔子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
那也是一个圣诞节前夕，翔子正和小伙伴在街上玩警察抓小偷。翔子从小的梦想就是做警察，不光是因为他觉得警察很帅，重点是警察还能抓坏人。
其实翔子最想抓的坏人就是他爸爸，翔子爸爸总是不回家，家里永远都只有妈妈忙碌的身影。
翔子总是跟妈妈讲爸爸是个坏人，妈妈只会满脸宠爱的摸着翔子的头，说爸爸不是坏人。
“他就是坏人，我以后当警察要抓了他。”
03
正当翔子抓住小伙伴开心的跳起来的时候，翔子爸爸回来了。爸爸捧着一个很大的机器人盒子，站在街道那头喊翔子。
翔子的身子像个小木头，始终动弹不得。
“过来，宝贝。”翔子的爸爸蹲下来，把东西放在地上，张开怀抱开心的喊着翔子。
“我不要，你是坏人。”翔子说完话就跑回家了，但他不知道，他后面还跟着那个手足无措的爸爸。
到家里后，翔子躲进了自己的小房子，隔着门缝，他看到爸爸妈妈拥抱的很紧，妈妈似乎在抽泣。
“似乎他也没那么坏。”翔子小声嘟囔着。
翔子在房间等着他们来喊他吃饭，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叫他。他推开门，看到妈妈一个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他呢？”翔子问。
“你爸爸吗？他去工作了。”
“看来他真是个坏人，我还以为他会变好呢，哼。”
翔子记得，那天之后，爸爸再也没有回来，他们也搬了家。
04
长大之后的翔子才知道，他的父亲是一名卧底的缉毒警察，那天回家是因为卧底工作顺利结束。可是没想到又出现了新的头目，他又回去继续卧底...就这一次，再也没回来。
翔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里的坏人，原来是人民警察。他也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女儿心中的坏人。
想到这里，翔子的眼眶红了。
“老马，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称职啊？”
“哥，别这么讲，你是我们全大队最引以为傲的。”
“可我现在就是个废人...”翔子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袖管，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
“你连烟都不敢在我面前抽...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废了。”翔子继续说。
“哥，别这样想...”老马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想着想着，他把口袋的一盒烟揉成了团。
“我跟你讲一句实话吧，嫂子她很想你。”老马实在忍不住了。
“是吗？她可是连孩子都不愿意让我见。”
“她一直让我关心你跟你多聊聊，说你心气胜，等你身体好些就带孩子回来看你。你也知道妞妞，她就和你一个性格，一直觉得你不爱她们。”
翔子低头难受了好久，眼泪终究是没忍住。
05
墙上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翔子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翔子起身，用不熟练的左手打开门。
门外站了两个圣诞老人，一老一小。
“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圣诞老人...”翔子的声音哽咽着。
“爸爸，这是妈妈送你的礼物...”女儿递过来一条温暖的围巾，翔子知道，这是媳妇亲手织的，因为只有她才能织出这么丑的围巾。
“这是妞妞给你的信，她不好意思给你。”老婆递过来一份粉色的信封，上面写着——我的爸爸是个好人。
夜深，翔子给老马发了一条短信：圣诞老人真的从烟囱里爬出来了。老马会心一笑，搂紧了自己的老婆。
所谓父亲，大概就是做一个正义的榜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