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狐。
从小遇到的人都会在知道我的名字之后花上那么几分钟来玩笑。他们一边奇怪于为什么叫“江湖”,又在知道“狐”后奇怪为什么不是“江湖”。
我的父亲是一个老实而忠厚的水泥工人,现在是回了老家成了泥土地上面朝地背朝天的农民。我的妈妈是一个胖乎乎的热情而心细的半家庭主妇,早年随着老华在外一起在外打工,现在也跟着种地。
老华和老妈文化不高,当初家里穷,供不起读书,都早早出去打工了,结果也巧,在外遇到了对方这个老乡,啥也没有的情况下就在一起了。那时候查的的严,老华和老妈也是心大,为了省车费,没回老家登记结婚,就有了我。
放在这时我就是妥妥的黑户,不过出生那时管的不严,他俩东躲躲,西藏藏,还真就能带着浑身是病的我“走南闯北”。当时老华一个月的搬砖工资还不够我一个星期的治疗费,我一度怀疑老华当时是想随了我去的,但老妈抱着当时不到一岁的我哭,说啥也得看病,而我发着40度的烧迷迷糊糊。
这都是现在老妈和她那群姐妹的聊资,我凑巧也是听过那么些。
我本来也不叫江狐,我应是叫江虎,结果帮我在老家登记户口的舅姥爷也是文化不高,认不得字,最后跟人家说是“hu",第四声。
但后来上了学,也觉得还是“狐”更适合我。
我从有记忆起就是在一个大城市的郊区长大,这个城市很繁华,我家租的地方却不大。五岁时是住一个村子里的二层楼,我家租着楼上,就两间房,一间住着一家四口,一间做饭堆杂物。老华当时还是在一个不远的工厂搬砖,有时夜班有时白班,老妈在家一边当家庭主妇照顾我跟妹妹江雪,一边织毛衣。
江雪就比我小两岁,胖嘟嘟的,从小就黏着我。这对后来我独自找乐子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据老华他们说,江雪出生那日正是难得的大雪之日,便取名为雪。虽然我偶尔吐槽草率,但却也觉得好听。妹妹的名字比好多姑娘的名字要好听。
后来七岁时搬了家,搬到离街上小学近的地方,方便了我带着江雪上学,也有了更多的邻居。房子依然很小,我也小,江雪也小。
老华和老妈总愧心于无法给我和江雪更好的学习环境和兴趣爱好的培养,但我觉得无所谓。他们给了我极大的自由,比很多人要宽容的多。
也许是老妈给的自由过了火,又或许是年少负气,我总有这样一个梦,梦里有篝火亮着天,有珠光与血色并存,有锋利的刀剑和破开空气的鞭,有一壶好酒,一场大醉,一夜好梦。我这样的名字也该有一个这样的梦,江湖梦。
成年后这样的梦变得极为迫切,曾有一段时间想的极端,因为不可能得到而极度沮丧,就像得了癌症的人得不到治好癌症的药。不过我向来会让自己快乐,总能压着这样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