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父亲特别舍不得用我和弟弟,他从七八岁开始吃了很多苦,所以经常刻意让我和弟弟不要走 他的老路。
因为父亲体谅我们,加上家里有爷爷奶奶,三个叔叔,小姑,后来又有了婶子。我一直都是打酱油的角色。
做饭洗锅凭心情,几个村里闲一点的奶奶经常开我的玩笑,我洗锅时,因为提不动大锅,哪个大锅缺一个耳朵。
小时候山里缺水,一碗水洗十几个碗,经常都是用乌黑锃亮的抹布擦的不留水渍。父亲去藏区盖房,回来给我们形容,传统的藏民都用牛粪,我记不清是把筷子插在牛粪上还是用牛粪擦碗。
因为家里缺水,洗锅后要把水用碗盛到水桶里,叫诺水拉子,其实就是提猪食的水桶。我有时候就把裤子弄湿,索性爬到邻居家的房顶上躺着晒干。
父亲经常给我们讲他小小年纪就走十几公里山路,小心的穿过悬崖陡壁,到盐锅峡化肥厂报到,大爷曾经是县级干部,临去世给父亲谋了个差事,父亲才十一二岁,因为年龄小,大爷去世后就辞退回家了。
父亲总说自己命薄,父亲在收麦子时特别辛苦,几十亩山地,把麦子拔倒,捆起来,在地里搭成麦垛,晒干后又用毛驴驼回家。
这时候我和弟弟就换着赶驴子,父亲链好后搭到驴子背上,我跟着回到麦场,然后抽一下绳头,麦子就掉到地上,奶奶把麦子重新对立起来,彻底晒干后再压成大麦垛子。
直到上个世纪末,村里三码车多了,就晒干后碾压装到麦仓里,之前都是夏天晒干,秋后雨水少了再碾场。
直到2007年,我们家最后一岔庄稼,弟弟去世后父母跟着我来到单位,我们想彼此陪伴着。
哪一年料理完弟弟的后事,父母就没心思收庄稼了,是叔叔婶子还有爱人妹夫帮着收到场里,奶奶在场边守着,自己大儿子的血汗。
叔叔和婶子用给大哥收庄稼这样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手足之情。经常一边用脚抖落手里麦捆上的泥土,一边望着沟底里大侄子的坟堆。
父母在盐电厂区度过了五六年时光,每天两个人做一日三餐,后来带着女儿,父亲对女儿呵护备至。
用手指给女儿撕瘦肉,哄着喂饭,每天带在自行车后座到广场散心,在健身器材上和女儿一起锻炼。
因为就在厂区生活,开销比较小,我们的生活特别闲适安逸,一开始父母也不适应这么闲,还去绿化队浇水,有了尕然然后两个人就专心带孩子,可以说因为父母帮忙,我特别省心。
父母经常做好了饭,让女儿叫我过去吃饭,我那时候刚刚认识佛教,或者说开始对超意识有兴趣,经常翻阅相关资料。
爱人在刘家峡,一周回来一次,买新衣服给女儿,女儿特别亲爸爸。
单位开始在非检修期安排大家在家待命,我们筹集资金给父母也买了一个小套公寓,都搬到刘家峡生活。
和父母相伴的几年,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一起开车出去串亲戚,最远去了酒泉,后来又去了北京,敦煌。
也许在很小的时候就把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当做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上班后我只要有条件就给家里添置东西,沙发,农用车,电视机。
结婚后又把办酒席剩下的一万块钱给了父亲,后来在临近的川区买了一个宅基地。哪时候父母都下来置办盖房子的物料。
父亲很有先见之明,知道没有姑娘愿意嫁到山区,给弟弟在川区置办一个院子,再有几亩水地……
父亲一直都信心十足,他从来都把力量掌握在自己身上,吃苦耐劳,坚定的执行自己看准的事。
我的父母遇事一起商量,小问题上争吵不断,大事情上从来都是互相搀扶。
父亲在母亲住院的哪一段时间学会了做饭,做母亲爱吃的素饭,一直到现在,父亲都是在门卫值班室自己煮饭吃。
父亲经常不让我们去送饭,他做的面条就跟煮方便面差不多,把菜油肉煮一煮,再从隔壁压面机房买点面条放进去煮熟。
父亲从来都不馋下馆子,在他看来,吃牛肉面真没有他自己煮的方便面好吃。
父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也是对子女影响最大的。即使父母亲已经去世,父母的言行思想还是会深深的烙印在我们心里。
特别感恩我有这么一对坚强、智慧、勇敢的父母。因为他们的教导陪伴,他们无私的爱和付出,我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有自己独特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