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常渊已经焦头烂额无精打采，要不是胖婶在旁边帮衬着，就是把自己劈成两半也没有用。

那个不苟言笑地秦军已经打电话催了，过几天罗制片就需要这批人脸面具，但是常渊双眼都熬成了熊猫眼，才做出来少部分。

现在他完全靠意念支撑着疲惫身躯，稍不留神就会进入酣睡状态。

常渊把刚做好的面具扔至角落里，这里已经杂乱无章地堆成小山丘似的，常渊望着这些亲手制作出来各具特色人脸,根本没有先前欢呼雀跃感觉，他的心已经麻木了，只是机械地完成一件件商品。

困倦再次席卷而来，把手中成型的人脸软弱无力扔掉后，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两条腿艰难挪动，脑袋恍惚浑浑噩噩。

常渊佝偻着身躯摇摇晃晃地来到门口，凉嗖嗖的空气包裹着他，困倦逐渐消散。黑蒙蒙的天际忽然露出白斑，然后疯狂向四周扩散，黑暗终被白斑污染悄悄褪色。

“今天老爷子出院，必须早点过去，”常渊伸展双臂哈欠连天。使出浑身力气好不容易将卷帘门锁上，骑着咯吱作响的三轮老年代步车慢悠悠离开工作室。

颠簸让藏匿的困乏卷土重来，常渊眼帘重重地下垂，刚闭合猛得惊醒，然后眼帘再次下垂，最后车子突然停在马路中间，幸亏他走在人行道上，如果是机动车道估计早已飞来横祸了。

行人纷纷驻足围观，“这哥们奇葩，居然在这儿睡觉，”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常渊仰躺着座椅，面朝天空鼾声如雷，路过的行人全都投来异样目光。

白色高端轿车快速行驶，女子将白皙修长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楚楚动人的容貌在化妆品的勾勒下更是锦上添花。

女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车窗外景物，印象深刻的老年三轮代步车闯进她的双眸，就是他，就是他用这辆车把她从流氓的手中解救出来。

女子立即放缓车速准备掉头，但是车流不息，女子根本没有办法横穿过来，她拍着方向盘急得直咬嘴唇。

常渊似乎被汽车的鸣笛声吵醒，慢慢睁开惺忪睡眼，发现自己还在马路上，时间却不知不觉地流逝，路人都露出不怀好意笑靥。

双手用力的揉搓着脸颊，萎靡的精神稍稍振作，缓缓开动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女子眼看目标逐渐移动，坐在车里着急地直跺脚，于是疯狂地按着喇叭，但是常渊充耳不闻。

女子放弃横穿马路想法，缓缓挪动车子与常渊车子保持平行，尽量让常渊在自己的视野内。女子一直在寻找常渊，要不是常渊出手相救，自己现在早已被龌龊之人糟践。

现在救命恩人近在咫尺，说什么也要追上感谢一番，常渊如果知道自己已经被美丽动人的女子尾随，心中估计早乐开花，可他目前无暇思考这些，再不快些就来不及了。

常渊毫不犹豫地拐进巷道，这样或许可以避开拥挤行人和烦人的红绿灯，男子从视线中偷偷溜走，女子望着狭窄的巷道无计可施。

胖婶搀扶着老爷子在楼道里转悠，总躺着浑身不舒服，胖婶总会陪着老爷子活动活动筋骨。

“常渊怎么还没来？”老爷子气喘吁吁道，“不着急，他还得从工作室过来，远着呢，这孩子最近可受苦了，”胖婶感同身受道。

冷冷清清的医院随着黎明来临变得躁动不安，过道中增添了许多疲倦不堪面孔，喧哗吵闹声不绝于耳。

常渊停好车子就拖着疲惫身躯努力跑进医院大门，现在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了，好不容易才挤进电梯。

电梯里散发着各种早点味道，到现在为止滴水未进，不争气的肚子为了迎合花样繁多早餐咕咕呐喊。

常渊舔了舔嘴唇，无动于衷的任由肚子抗议，终于被从电梯里挤出来。老爷子已经梳洗完毕，换上自己的便装，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等待回家。

胖婶正把老爷子收拾锅碗瓢盆，这些都是当初胖婶提进来的，竟然把老爷子的整套泡茶器具带过来，不得不令常渊咋舌。

常渊走进来和老爷子胖婶简单寒暄几句便马不停蹄的办理出院手续，在他心里早已认可了胖婶，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既然胖婶愿意为老爷子付出，常渊自然是乐不思蜀。

出院手续很简单，无非就是把钱交了就行，常渊拿着单子埋头走着，似乎碰到了什么。

当常渊抬起迷惘双眼时，美丽的脸庞填满双眼，女子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院里面医生，女子笑盈盈望着手足无措望着常渊。

“对不起，”常渊打算夺路而逃，“不记得我了吗？”女子甜美声音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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