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些不经意的添枝加叶,那也只不过是填补因记忆欠佳而造成的空缺。我可能会把自以为如此的事当成真事写了,但绝没有把明知假的事写成真的。
我对具体事尚无任何概念,但已懂得了所有的情感。我对什么都不理解,但全都感受到了。
连乡村也失去了它让人动心的温馨和淳朴的风情,好像变得荒芜悲凉了,仿佛蒙上了一块帆布,遮盖了它的美丽。
自从过了中年,日渐老矣,我感到别的回忆在磨灭,唯独那段时间的回忆常常又浮现,深印在脑海里,而且越来越美妙与深刻。仿佛我已经感到生命在消逝,在竭力把它抓回来,重新开始。
以至我同她们俩中的任何一位在一起时从未想过另一位。
如果说我没有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偷,那是因为钱对我的诱惑并不太大。
大家在小时候为了私欲,更多的是为了贪吃,小偷小摸行径没少干。
陈筱卿老师的笔触自有她的风格,温柔,阅读性良好,但似乎不够深刻啊。
我的淡泊只不过是出于懒惰而已。
金钱对我的诱惑没有物品的诱惑大,因为在金钱和希望占有的物品之间总有一个中介,而在物品本身及享用之间绝无中介。
由于争吵、挨打、偷读未加选择的书籍,我的个性变得内向、孤僻了,开始精神不佳,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通过读书的爱好,甚至通过我读的那些书,我改掉了无赖顽童的习气。尽管我对书未加选择,还常常读些不好的书,但读书毕竟把我的心灵引回比我的职业赋予我的更加高尚的那种情感。
渴求一种满足,可我又想象不出自己到底渴求什么。
现代信息的泛滥,确实诱惑太多,又难以专注在阅读这唯一爱好上。
她风韵犹存,因为她的美不再在于容貌,而在于其风姿,因此,她仍如少女时一般窈窕。
十几岁的时候,懂什么未来,什么有意思。
她的名声比我的生命更 宝贵。
我之所以在女人面前屡屡失败,全是因为我太爱她们。
可能因此而死,但是我没有知道后果,所以,即使有愧,亦有限。
也许是原本就看淡很多东西,又或者功成名就之后的回忆录,很多东西都感情淡淡的,没那么浓郁,或者是因为翻译的原因?
善良行为的好处之一就是使灵魂升华,并使之产生更加美好的行为。
她让我明白,我的一切权利依然未变,在同另一个人分享时,我并没有因此失去它们。---可是那个人如此低俗,所以,女主人也低俗,主人公卢梭也低俗,或者沦为面首。这是译者陈老师的意译吗?
就这样,我心灵深处的道德种子随着我的不幸开始萌芽了,那是我通过学习培育的,一旦得到逆境的孕育便会开花结果。这种极其无私的心结下的第一个果实就是使我的心灵摆脱了对那个取代我的人的任何仇恨和嫉妒。愿意致力于对他的教育。但我比不上阿内。尽管我更温和,书读得更多,但却没有阿内的那种沉着和坚定,也没有他那种让人起敬的气势。而且,我觉得那个年轻人没有阿内在我身上发现的那些优点——温顺,勤勉,感恩,特别是他感觉不出我需要他的关怀,他缺少助人为乐的强烈愿望。他智力有限,趣味又太低级,所以很难同他讲道理。
她对我冷淡了。因为他们从中看到你对她们的激情无动于衷。就拿一个最理智、最豁达、最少情欲的女人来说吧,即使她最不在乎的男人对她所能犯的最不可饶恕的罪过,也莫过于能消受她,却偏偏不消受她(禽兽不如)。这是绝没有例外的,因为我对她出于道德、爱恋和尊敬,不敢造次,但她对我的那片极其纯真,极其强烈的真情发生了变化。从此,我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到那种总是使我的心感到十分甜蜜的亲密了。她只是在抱怨那个新来者的时候才向我敞开心扉。最后,她逐渐地采取了一种不再将我包括在内的生活方式。
并不是因为我学会了抵制诱惑,而是因为我断了这种劣根,而且,我真担心,如果再遇上这种诱惑,我会像小时候那样去偷。
因为没人谈心,书就代替了我所缺少的朋友。
我一回想起她来,回想起我们俩的快乐,我们俩那纯洁的生活,总不免感到揪心般的疼,感到压抑,憋闷,再没精神干些什么。
人生是多么可怕的幻想啊!她仍旧用她那与生俱来的无与伦比的好心迎接了我,但是我来寻求的那个过去已不复存在,也不可能再生了。我刚与她在一起待上没到半个小时,就感觉到我往日的幸福已经永远消失了。我闭门读书,在书中寻找有益的消遣。
人生,我们主观给了它多么美的解读啊。人啊,善变呐!
再次的离开,大概已经算是彻底失恋了吧。缠绵的感情需要势均力敌的对方。
我平静的青少年时代是在一种平稳的、比较温馨的生活中度过的。对我平静无邪地度过的美好年月的温馨回忆,给我留下了万千纯美的印象,所以我总爱不断地去回味。
我很容易忘掉自己的不幸,但是,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过错,更不会忘记自己美好的感情。对我来说,对过错和美好感情的回忆太宝贵了,所以永远不会从我心中抹去。我忏悔的本意就是让人了解我一生中处于各种境况时的内心世界。
它展示给我的只是不幸、背叛、负义,只是一些令人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往事。
后来,我同他们都疏远了, 不是因为忘恩负义,而是由于常常使我看上去像是薄情寡义的那种难以克服的懒惰。或者就是见异思迁,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上苍赋予了我良好的天性,一个最好的女人给了我良好的教育,我自己也努力学习受教。
在这种制度下,真正的公益和真实的正义总是为一种莫名其妙的表面秩序做出牺牲,而这种表面秩序实际上是在摧毁一切秩序,而且只是对弱者的被压迫和强者的不义的公开权力予以认可。
个人利益从未产生过任何伟大而高尚的东西,不能在我心中激起只有对正义和美的最纯洁的爱才能产生的那种神圣的冲动。
很多作品淹没在时间潮流中,如果还有幸被名家名作引用一番,就已经非常厉害了?失败多于成功,磨难总是周而复始的。
如果生前没有成名,那需要多大的自尊才能坚持认为自己的作品是非常人之所及的。卡夫卡确实是死后享誉全球的,但他生前也有作品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已经收获自信了。
伟大就在于他的超越时代?所以他不被主流理解,不能融入主流?以致穷困潦倒同时又名传于世?莎士比亚除外。
这个出色的女子头脑极其简单,但心地极其善良,这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我觉得,做一个自由的,有道德的人,不屑于财富,不畏人言,我行我素,比什么都伟大,美好。尽管该死的羞耻心和畏惧人言使我起先无法依照这些原则行事,无法与我那个时代的信条一刀两断。
我权衡了一切,然后替孩子们做了最佳选择,或者是我认为最佳的选择。
那就不是过错的问题,那是灵魂的肮脏和丑恶了。
我在写作艺术上有所成就,他们也许还能原谅我,但是他们不会原谅我以自己的行动做出一个似乎使他们寝食难安的榜样。当我默默无闻时,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爱戴我,我没有一个仇人。但是,一旦我有了名气,我就没有朋友了。这是天大的不幸,更加不幸的是,身边净是些以朋友自诩的人,他们利用朋友的名义给予他们的权利把我弄得身败名裂。
我的第一篇文章获得了成功,使我独立生活的决定执行起来就更容易了。文章一获奖,就使我对自己的才学第一次真正有了信心。对于自己的才能,尽管我是心有所感的,但直到那时之前,我始终是有所怀疑的。
我仍旧没有失去独自散步的喜好和习惯。我经常在湖边久久地漫步,但我那习惯思考的头脑并没有闲着。
我的忏悔势必与许多人的忏悔紧密相连。凡是与我有关的事,我在谈到自己或别人时,都是同样坦诚,我不认为应该对别人有所宽容,而对自己更加苛刻。
我的收入和我的需求和欲望相比
她老了,堕落了。事实在向我证明,她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幸福了。我失去了任何分享她的幸福的希望,只好去寻求一种适合我的幸福。
在这之前,我是善良的人,但自这时起,我便成了一个有道德的人,或者至少是醉心于美德的人了。
这种自信因其质朴存在于我的灵魂而非举止中,所以越发坚定。我的沉思默想使我对我们时代的习俗,准则和偏见产生了蔑视,使我对那些遗老遗少的嘲笑无动于衷。
人尤其在孤独之时才感觉到同一个善于思考的人在一起的好处。
我所处的环境正是心满意足的环境,已别无他求,但心灵是空虚的。这种状况尤其令人痛苦不堪的是,我看不到还有什么比它更好的处境。
由于不可能得到实实在在的人,我便进入了梦幻之乡。我因看不到任何实实在在的人值得我为之痴狂,便到一个理想的世界中去痴狂。我那富有创造性的想象力很快便为这理想世界造就了无数合我心意的人儿。
一个人难道可以对其所爱的人隐瞒点什么吗?
我在自己的幽居周围看到的只是一些赏心悦目,甜蜜美好的事物时,我的心便只沉浸于温柔的情感之中。
她的身上具有我刚刚装点我心头偶像的所有美德。
我在严厉地谴责着自己。一旦独自一人时,我就得冷静下来了,倾吐完了之后,心里就更加平静了,因为撩起你的爱意的女人知道了你的爱之后,你就好受多了。
我有罪而不知悔,很快便肆无忌惮起来。请大家看看我的激情是如何沿着我的天性的轨迹最终把我拖进深渊的。
我太爱她了,以至于不愿占有她。如果那不能让她快乐的话。
她在夜阑人静时离开朋友的怀抱,走出那片树丛,身与心都同走进树丛时一样无瑕,一样纯洁。
灵魂或者品格,才是最迷人的。
面具,就是用来不撕破脸的保护色。
他在我的爱好,志趣,生活方式以及其他一切只与我一个人有关的时期上总在与我做对,乐此不彼。看到一个比我年轻的人想把我当孩子似的摆布,我愤懑至极。
80岁老太太也还没活明白,可见有些事一辈子也无解。
意见之争,或者说认知形态足以让两人陌路,甚至敌对。
我真正希望于她的是她能让我爱着她。总之,不管我对她如何心醉神迷,我仍觉得做她的知己和做她的垂爱对象一样甜蜜。我从没有一时一刻视她的情人为自己的情敌,而总是把她看作自己的朋友。
我虽失去了一点儿他对我的敬重,但他对我的友谊丝毫未损。
我感觉到她同我在一起已不再愉快了,而且我也清楚地看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她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一直没能知晓。
能够激起这么炽烈的激情的女人是不会有勇气把激情的证据烧掉的。
乌德托夫人的冷淡给我造成的痛苦。
秘密,和品德随性吗?信任的伤害是什么?有多大?世俗压根不在其列。
我相信忏悔录是纪实,可能有一点点戏剧强化。
卢梭六十岁的回忆录,仍沉迷于友谊的被亵渎中不可自拔。友谊的曲折,加点名誉,是一生幸福的好恶评定,而不是杰出流传于世的作品,思想。境界不够高啊。
书信交流,更真挚,纯粹吗?或者是文字的功能,非即时性的那种?
她非常清楚我的心没有变,所以她对我为克制自己所做的努力大为感动,更加敬重我,而我也很高兴地看到她对我的友谊根本没有消逝。
这种自我牺牲,我的仇家会大加利用。而且由于他们的精心策划,公众对我的敬重消失殆尽。但是,它恢复了我对自己的敬重,使我在种种磨难之中得到了慰藉。
不是穷困潦倒的困境,而是在衣食无忧时候的交友困顿中觉得上天不眷顾自己。何其傲慢吗?或者物质的穷困潦倒从来就不是在意或者关注的方面。
选错了朋友是种不幸,但是从那么甜蜜的错误中醒悟过来的不幸更加残酷。
上帝让你成为不义之人,就是最大的惩戒或不幸吧?
卢梭忏悔录中到底有没有美化或者修饰呢?如果我们要完全相信他的品德,那他就没有美化。相信吧,他已经如此杰出流传于世。他是善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他不追求物质以及活着时的虚名,如此,已经大大高过其他人,他们早就淹没在历史中。历史不是由胜利书写,而是由学者写就。
做人的失败吗?都是昔日朋友成为敌人?也罢,为了维护他们的假名誉,是要努力去毁掉一个真人的。不然就是他们自己身败名裂,被人唾弃。可见这一切污蔑,确实是人间极苦。坚强,活着的让雅克卢梭!
他活着时,使用忏悔录作为对背叛者的复仇?虽然耻辱柱上一直有这些人,但是,那些年,卢梭到底过得怎么样呢?
我矢志不移地沿着正直的道路走着,绝不阿谀奉承,宽容或照顾任何人而损及正义与真理。
先生,我答应忘掉你这个人,而只记住你的才能!---徐志摩渣男就是吧。
我们仨在断绝交往之后的相互间的行为举止,可以充当正直的人在不宜再见时如何分手的楷模。
信中透着一种心灵的温馨,大家都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要是我在乡下坐卧不安的话,我的笔调会流露出来的。我在巴黎时所写的所有作品中,都笼罩着一种愤懑不平的情绪,而在我于乡间写的第一篇作品中,这种情绪便不复存在了。
我厌烦透了我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他们拼命地想支配我的命运,让我不由自主地承受他们所谓的恩惠的奴役。我决定今后保持纯朴和善的交往。这种交往既不妨碍自由,又可增添人生的乐趣,而且又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的。
巴黎有一种美妙的感觉在占着统治地位,它激发着人们的心灵向往友谊、爱情、道德,它使我们珍惜我们身上已不再具有而别人身上还具有的那种纯洁、多情、正直的感情。。今后,腐化堕落到处皆是,风尚,道德在欧洲已不复存在。但是,如果说对风尚,道德还有点儿依恋的话,那就只有在巴黎能够找到。
人们远远没有想到我对想象中的对象爱到了何等意乱情迷的程度。
一般来说,哲学家干不过作家。要开宗立派的哲学家,毕竟少数,即使如此,也需要作品,写作。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灵能否控制住仇恨,因为它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仇恨,而且我也极少去想我的仇人,所以也就谈不上有饶恕他们的美德。我不清楚他们为使我痛苦而自寻烦恼到了什么程度。
无论是谁,连我的作品都没读过,仅凭自己的眼睛就来审视我的天性、性格、道德、志向、乐趣、习惯,并认为我是一个不正直的人,那么他自己就是一个理应扼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