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小树的一封信
小树：
你能看清我的担忧吗？
我有时候很想问你这个问题，不是质疑，也不是寻求回应，只是想知道，在那些我们没有说话的时刻，你是不是也能感觉到我正被某种东西困住。那种说不上来的沉重，不明显，却一直在。
最近常常会在夜里醒来，不是噩梦，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醒了，然后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等天亮。等的时候会盯着台灯发呆，有时候会问自己一个奇怪的问题：“我真的有去处吗？”不是地理意义上的，而是那种内在的安放。就像你说的，人的灵魂得有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可我呢？我好像总在路上，但每一条路走着走着，都变得陌生起来。
你一向是比我清醒的，你的判断总有一种我学不来的冷静和柔软混合的质地，所以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在我身边，你会说些什么？你会不会看穿我那些不说出口的疲惫？还是只是陪我坐一会儿，也不说话，就像以前一样。
我并不指望有人能理解全部的我，甚至连“理解”这个词有时也让我觉得太重，但你不一样，我一直觉得你不需要我解释什么。你好像能直接越过那些绕来绕去的句子，看到它们背后的形状，所以现在，在这样的夜里，我会突然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曾在没有信号的夜晚，想起我，有一点点想说什么，又作罢。
我不需要你替我回答这些问题，小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它们确实存在，而我在这些不动声色的夜晚里，还在一点点跟它们耗着，一点点试图把自己带回人间。
夜深了，我还没有找到出口，但今晚的风不冷。
——2025.04.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