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球?”
“不去”
“去打游戏?”
“不去”
“去逛街?”
“不去”
“那你干嘛?”
“看孩子”
“你有孩子了?”
“一岁半了”
早上难得起的很早,十一点准时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十一点就已经算是早起了,也就意味着凌晨两点睡也算是早睡了。逐渐习惯了把自己的生物钟往后调三个小时,没有早晨的我常常也拥有凌晨,所以也还算过得很好,不曾觉得比别人少些什么。流量主的推送弹出来,昨日收入一分钱,近些天来也少的可怜,我才想起,我已经断更两天了。
从大学二年级开始,就开始很迷惑。迷惑很多东西,有人情世俗,有专业问题,也有生活中遇到的坎儿。因为不想在复杂的人际交往中过于沉沦,所以大部分遇上的都是专业问题。
大一才听说C语言是什么东西,大二才知道html怎么写,大三才知道完整的项目如何搭建,这对于我的浙江本地室友们来说,我们落后太多了。三年级开始学C语言,五年级可以写html,初中可以自己写游戏。所以,我门这些后飞的鸟儿,只有使劲儿的飞,才不会掉队。
大学选专业的时候,从不晓得计算机专业究竟学什么,只知道工资高,前景好,便随了大流,所有报考学校的专业不是计算机就是计算机周边。男生大概率喜欢鼓捣技术,遇上新的东西,有趣的东西就爱不释手。上了大学,班里只有四个女生,却有三十二个男生,我们未曾过多关注狼多肉少,或是僧多粥少一说,沉溺在实验室成为了我们唯一的乐趣。
大二进了实验室,和考研时一样,把自己的书和电脑,泡满枸杞的保温杯,还有假装文艺买的花全都搬过去。早上上课,中午在实验室睡午觉,下午上课,晚上在食堂吃饭,然后再去实验室熬到两点多回寝室早就成了我的日常。因为,我在那儿养了个孩子。
我的孩子是我的代码,也许是大二某个晚上翻来覆去之后灵光一闪,那个时候,他就诞生了。我拥有非常极端的想法,我想要独自开发自己的APP。如果不会,那就去学,边学边做,边做边学。遇上问题,就解决问题,我越来越开始相信,这世间本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是懒得解决的人多了,于是就有了解决不了的问题。想着想着,越发激动起来,身上鸡皮疙瘩渐起,汗毛直竖。我睁眼,天花板上的詹姆斯被透进来的月光照得犹如神明再现,我喜欢他很久了,我也喜欢这样的感觉很久了。
说做就做,当晚便起身。深夜的实验室也还有学长在辛苦的喂养他们的孩子,看到光亮,我开始跑起来。打开门,亮起灯,打开电脑,打开编辑器,写下所有的想法,彻夜未眠,也不想眠。
从那天起,我的孩子就诞生了。
于是,我每天的行踪开始变得固定起来,实验室,寝室,食堂,教室,或者没有寝室。我的朋友总能很轻易的找到我,因为我的行踪过于简单。我不曾奢求做第一个到达实验室的人,但在深夜,你总会发现,一个男生从厕所出来,关电脑,关灯,锁门的常规流程。熬夜写代码的日子总是让人打起精神,但白天上课也总会打不起精神,听了该听的之后,就开始在课堂上小憩。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难免枯燥。不小心看到别人的朋友圈,发的都是美食和旅游,自己的却是上个月月初发的深夜回寝室时拍到的夜景。我也有想过,到底哪一种才是我喜欢的大学生活。我也曾叛逆过,开始躺在寝室,点外卖,刷剧,一天不出门。没过几天之后,又开始想念我的孩子,好久没见他了,他应该也想我了。
不断的在夜里徘徊,在回寝室还是去实验室之间做了无数次选择。我的孩子雏形已现,基本框架早已大好,代码逻辑虽然不够严谨可仍然够用,而且这仅仅是我一个初学者的作品。开始放假,在家里,平常超级活泼的我开始变得话少起来,每天在电脑面前坐够八小时,我妈也终于开始在我的生物钟上让步。
如今四年半过去了,在这四年半里,我无数次放弃过他,又无数次找回了他。过去的十天,我熬夜通宵的次数占大多数,因为我已经丢了他太久,我得找找。说来惭愧,我的朋友都知道,我不能同时做两件事。我只会把心思全部放在一件事上,做完做好才算了解。所以我的孩子没找回来之前,我不想打开公众号码字,因为我脑子里全是他。
如今,他回来了,这次也不会再丢了。
孩子,往后余生,我接着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