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身衣勒得过紧，呼吸变得异常费力。大脑因缺氧而产生的麻胀感很快传到全身，为了获得更多的氧气，琴只能微微张开嘴，胸口不自然地起伏着。此时她正坐在车里，不适感也随之加剧。不过为了稍后与前夫的见面，琴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希尔维餐厅？！”母亲初听到这家酒店的名字时几乎是惊叫出来的，琴偷笑着回忆起母亲一边兴奋地原地踱步转着圈一边对自己说的话，“他一定是东山再起了，我亲爱的女儿。我们的好日子又要来了！你快去打扮一下，今晚我们一起去赴约，快去快去！”

车子很快停止了行驶。琴挽着母亲的手缓步走进餐厅。她一眼就看到了李，他正低头看着一本书。琴急切地走去过，还来不及寒暄几句，服务生就十分恭敬地走过来对着男人弯腰行礼，“李先生，还是按照您的习惯为您准备前菜吗？”

李合上书随手放在一边而后点了点头，母亲便对着服务生开始了有些挑剔的点餐，她一贯如此，琴早已习以为常。服务生在压抑着自己的不屑，但琴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了。餐厅暖黄色的灯光照下来，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刚同李在一起时的情景。

“亲爱的，无论我贫穷还是富有你都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当然！我亲爱的李。”

那时候他真是一个好男人啊，琴这样想着。温柔睿智，家财万贯，对自己更是倾心相待。如果一直这样，琴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背弃誓言的！只可惜，不久前他破产了。琴在心里叹了口气，当时母亲劝自己离开他。虽然不情愿，但是能怎么办呢，毕竟母亲期待着贵族的生活，她只能听母亲的，况且李也不能为她提供巨额的日常消费。

母亲的点餐已经结束，琴随便要了些东西，她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无意中，她注意到了李右手腕上的名表，那可是个价值不菲的好东西。不久前李破产时，她分明听见李吩咐下人把这些东西都典当了的。现如今看来，母亲的推断没有错。

“李…”琴先开了口，“嗯…我想或许我们…你也是知道的，当初离开并不是我的意愿…所以…”

李握住了她的手，琴能看到他眼里的真挚。“亲爱的，你是我的一切，虽然现在我一无所有，但，请你相信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很快我们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

“什么？啊…你在开什么玩笑？”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母亲已经尖声叫了起来，“生意没有起色还敢来如此高档的地方吃饭？你以为如果不是约在这里，我们会来见你吗？”

李的眼睛依旧看着琴，琴知道他是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可是…哪怕他只是像从前一半那样有钱的话，自己也不会犹豫的吧？毕竟自己是爱他的。

母亲突然扯开琴被握着的手，接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刻薄，“没有人会跟着一个落魄的贵族过日子，对！没有人！”说完她拉着琴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上帝啊，这简直是浪费时间，早知道我们应该去见格尔斯先生，他才是真正的上流人士。”

待她二人走远，一个衣着考究的年轻人才走了过来行礼道：“先生，刚刚格尔斯家族又派人来，希望在庄园物料的供应方面，您可以考虑和他们合作。”李没有回答，只是默不作声地拿起了他刚刚在看的那本《论演员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