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深夜接到A的电话,好久没联系,但默契依然,这么晚电话我绝对不是要闲聊瞎扯讲八卦。果然,一番插科打诨之后他跟我说:
“我们还是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掩饰惊讶,想尽可能用理性来帮他分析有没有复合的可能性
“好几天了,这次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这两天一直恍惚着,没告诉你们。不知道接下来,我应该怎么走?”
我明白他的焦虑,因为工作身不由己背井离乡,如今的单位给了他一个尽情发挥的舞台,在被人看来被放逐的这两年里他各项技能突飞猛进,但同时背负着不能照顾父母的愧疚,而回去的申请也被以各种理由一拖再拖遥遥无期,她也终于在这种看不到未来的无望等待中选择了放弃。最关键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漂泊不定的状态还将持续多久。
我明白他的焦虑。
(二)
朋友E很久不发朋友圈,深夜一条状态:何以安生立命!!!
三个重重的感叹号像压在他自己心里的重石,遇到和A类似的问题,不同的是他选择了去她的城市,他们顺利地结了婚,还即将收获一个爱情结晶。可是,他却告诉我因为爱情放弃的背后是每天在焦虑中惶惶不安。她的城市远不如他原来的城市经济发达,生活和工作的节奏也要慢很多,考虑到她家人的原因,他选择牺牲自己才刚刚起步的事业。
可是,事业,对奔三的男人来说,是安生立命的根基,他在这里没有找到与自己才能资历相匹配的工作,小城市讲人情讲关系,他初来乍到妄图单凭实力争一片天地实在太难太难,浑身有劲使不出的感觉让他犹困兽在笼。
我也明白他的焦虑。
(三)
H告诉我她还是选择了去北京。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
“我知道在这个胶原已经开始每天流失,新陈代谢也在慢慢变缓的年纪还要换城市,的确太任性。但我真的想试试自己是不是还敢走,是不是能在那里有尊严地活下去。”
和别人不同的是,H其实家境不错,在熟悉的三线城市里也算是活得滋润逍遥。但女孩子一过25岁,被催婚就成了逃不掉的课题,何况她的生活圈子还那么小又那么熟悉,压力可想而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过上了不是在相亲就是走在相亲路上的生活,见得人越多却越对这件事感到排斥与不上心,而敷衍的结果就是得迎来舆论更大的冲击。
其实,她原本可以不用走,如果单纯因为这一件事。但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的工作也遭遇了滑铁卢,和领导撕逼大战之后她就毅然决然定了去帝都的机票。
“也许过两天混不下去我就灰溜溜地滚回来,谁知道呢。”她发来一个滑稽的表情,但我明白,其实这件事早就在她心里萌芽,只是缺一个契机。
(四)
幸福的人生都是相似的,而焦虑的理由各有不同。
但,我们是不是真的如我们所想的那样,没有选择?又或许,没有选择其实就是最好的选择,当生活把你逼到一个死角,你需要做的就是秣马厉兵准备绝地反击。
我从来都觉得三十而立这句话是非常扯淡的,我并不反对普世价值观所说的每个年龄阶段都有它应该要做的事,但非要用一个限定的时间表来绑架自己的生活,那叫愚蠢。
不错,我们现在求的最多的就应该是一份稳定。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感情,稳定的生活圈,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推到重来又实在太难。那些够不着的梦就留给远方,那些完不成的理想交由别人来实现,如果这样你心安,也不难。
只要是按照你自己认为对的路在走,哪怕失败也虽败犹荣,不管是坚持事业,拥抱爱情还是飞向城市另一边,都是勇敢的决定。你要知道,抱守残缺摇摆不定只会加深你的焦虑并且让你在黑洞里越陷越深,你做出的改变,哪怕很小,小到根本不足以对抗你的焦虑,但相信我,时间会告诉你答案,二十几岁焦虑是件太正常的事,不过,二十几岁你焦虑个毛线。
只有行动才是对抗焦虑的不二法门。
最后想告诉小宁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哪怕这些别人眼中虚无缥缈的理想主义到头来会是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