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突然问我:魏老师,你说生活究竟是什么?
经常会有这种有趣的提问。不过很轻松,因为没有标准答案,而且,不同时刻的答案还可以完全不一样。于是,我回答说:
生活,就是一场孤独接着一场孤独。
人都有两副面孔,好吧,有些人有两副面孔。一副在尘世里厮杀,一副在云端上孤独。尘世有尘世的乐趣,喜怒哀乐爱恶欲,有时看不穿,有时看得穿。游戏必须认真,但再认真,也仍然只是游戏而已。虽然只是游戏,但惟有在游戏中,才有真正的投入。
然而,在尘世厮杀的间隙,偶尔会有一点小小的扰乱,一小段撕裂,仿佛云层忽然散开,露出一线深湛的蓝。虚无的扫帚猝不及防地扫过来,有时悲伤有时欢喜,却无关世事。这时候对生活的领会,就是一场孤独接着一场孤独,漫长的白天或夜晚,倒像是孤独与孤独之间漂浮的碎片。
纠缠要深。没有整个身心的浸泡,哪有一份尘世的游刃有余?
出离要快。当面孔变幻,哪怕只是一瞬,也是一种孤独的轻。
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在孤独时分,连愿期都飘散了,仿佛就是纯粹的海德格尔意义上的“在”,没有了主体的“在”。
这样的时刻,总是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