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一侧是鳞次栉比,古藤老树环绕的高档小区;招牌长短不一,字忽明忽暗,人声嘈杂的饭店则置于另一侧,穿过长长的街道,走到路的尽头,然后向右,挤过逼仄的过道,就是我的蜗居之所。
严格意义上讲,这段路并不能称得上“街道”,除了两家一大一小的超市,剩下的全是低端饭店,这个地方相对于外面繁华的,显得有点冷清,没有人来人往的购物之象,而这些饭店服务的对象也只是后面蜗居的人群,外面的人没人来,太偏僻,我看称“饭道”总比“街道”更准确一点吧。
依如你所见,我蜗居的附近,吃饭倒是很方便,几个月以来,我几乎尝遍了每一家,至于体验吗,谈不上好与坏,家常而已。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几乎固定了地方,从距离上讲,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便利之处,我却坚定地选择了,在这一家当常客。
每遇腹中饥饿之时,我总是毫不犹豫地走向这一家,坐于店中,点吃一二,一种莫名的如家之感,涌上心头,是轻松自在,是随意而安,饭菜可口,可称为佳。
店面并不大,仅可容下四张桌子而已。空间虽小,但一脚踏进去,还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杯盘碗碟自是擦洗干净,摆放妥当,每一点的空间没有丝毫浪费之处,各物件错落有致,一看便知,定是出自精于家务的妇人之手,像我的妈妈。
店内两人而已,掌勺出菜者是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手艺娴熟,客人落座片刻之间,冒着热气的饭菜,即可端至跟前,她儿子则负责打下手,每有客人而至,必以笑脸相迎,热情款待。
当然,吃饭之际,闲聊唠嗑亦在情理之中。从我们的闲聊之中,我知道,他们来自四川,我就顺着话茬,接了句,你们怎么来到了杭州,还选择了在这个地方开店,并且您也上了年纪,此时不正在家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的吗?
我们是话越唠越深,越聊越长,一段凄苦而骄傲的故事长卷,在你一语我一言中缓缓展开。
据阿姨讲述:
很多年前,我就在这附近打工,那时候,家里孩子还很小,经济压力很大,就拼命干啊,干啊,一年又一年,几乎很少回老家,在那个时候, 我就有个想法,按你们文化人的说法,这叫“梦想”。
我就好奇地问,您很多年前就有的梦想是什么啊?阿姨眼中充满笑意地说:“就是开一家这样的小店”,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就在不久前,我的想法实现了。以前我跟着别人干活的时候,一天到晚低三下四,拿着很少的工资,老板还嫌弃这嫌弃那,那时候,我就憋着一口气,总有一天我也要拥有自己的一家店,那时候孩子小,有经济压力,经不起折腾,没得选。
现在你也看到了,我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把自己的想法照亮现实了。我老了,快干不动了,希望将来有一天儿子能在这个小店的基础上,努力干,做成一家大饭店,到那个时候,我会心满意足的。
最后我给了她们一个建议:如果你们想做大,记住一点,让自己变成店的管理者,开很多家店。
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