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开门,就有一个姑娘来店里化妆,刚抹上粉底,姑娘就哭了,她没有出声眼泪却一直没停。上妆过程十分艰辛,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完。姑娘付钱的时候,包里躺着一张精致的烫金喜柬。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就想起了你,听闻你和她也准备结婚了。
初见你,是我高一那年的一个冬夜,那晚的夜色很美。一连很多年没下过雪的小城,连着几日都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像扯碎的棉絮,漫天飞舞,地上屋上处处都积上了皑皑的厚雪。夜里雪停了,朗月当空,我蹲在雪地里玩雪,手凉了捂起来呵气时,就一眼望到了你,你招了招手。霎时,我就想起了余光中的诗句“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我呆讷的望着你朝我走来,手和脚都不知怎样放才合适,直到你越过我和后边的姑娘嬉闹起来。在你们的嬉闹声中,我知晓了你的名字——秦歌。秦歌,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日后我们会有交集。
你不是常规青春小说里备受关注的风云人物,既不是苗红根正的校草学霸,也不是颜值颇高的叛逆少年。你只是校园里的一名普通学生,尽管那夜在月色雪色的衬托下的你让我着实惊艳了一把,我还是没想过要对你有所企图。
和你真正认识并熟悉起来,是由半易拉罐啤酒引发的事故。那是高一下学期的一个晚上,我和几个男孩一起买了一些啤酒和一堆烧烤坐在操场看台上享受美食,聊到激动处,我把喝了一半的酒往后一抛,你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我才意识到砸到了人。给你道歉后,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和班级,让你不舒服就来找我,也知道了你比我高一届。由于我总是同男生们一起打球,经常能在球场碰到你,和你也日渐熟悉,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生活的剧情往往狗血,在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情况下,我竟然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你。为了掩饰自己“不能见光”的心意,我对你女友非常热情,经常送她礼物,也在你背后摇旗呐喊,怂恿你一定要对她好。直到你去了大学,我们也没断了联系,有无数次鼓足勇气要和你表白心意,可这几个字在我肠子里绕了几个弯,好不容易爬到嘴边,却在牙齿处碰壁,最后只好乔装打扮成“你在干嘛”溜了出去。
后来听闻你与女友分手的消息,没人能联系到你。我在凌晨两点接到你的电话,你说在我家楼下,我便蹑手蹑脚的出了家门。刚一下楼,你就把我扯到怀里,这个拥抱让我甚至有些欣喜,可不多时,耳边就听到你压抑的哭声。后来你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又与她分分合合几回。一次聚会后,我借着酒意向你表露心迹,你愣了一下说:“我以为你不会说出来,我并非对你没有好感,只是你来得晚了,心里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就怎么装不进另外的人,你能明白吧。”
我明白。我来的晚了,山成了秋的样子,水已是冬的情景。事物的变化不可逆转,我亦求不得山林倒回嫩芽初吐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