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学你。”老顾把一杯热可可递过来，全息屏上正播放着刚才的数据流，“神经同步率又提高了3%，现在它对你的微表情反应，比你自己的反射弧还快。”
凌越笑了笑，指尖在舱壁上轻轻划动，火箭统的投影立刻跟着变形，从流线型的箭体化作纤细的探针，精准地戳向屏幕上的一个红点——那是颗藏在陨石缝里的微型探测器，昨天就是它发出的虚假求救信号，引来了乱流。
“它记得这个信号。”凌越轻声说。上次被类似的探测器误导时，她攥紧操纵杆的力度让指节发白，这个细微的动作被火箭统的传感器记录下来，成了它识别“危险”的新标记。
真正的考验在三周后。星盟的前哨站被不明生物袭击，通讯全断。凌越驾驶火箭统赶到时，看到的是漫天飞舞的电磁虫，它们啃食金属的声音像无数把小刀在刮玻璃，前哨站的防护罩已经出现裂痕。
“硬冲会被啃成筛子。”老顾在通讯器里急喊，“用能量网！”可凌越看着防护罩后闪烁的求救信号灯，突然想起站长的女儿——那个总缠着她问“火箭统能不能变成会发光的鲸鱼”的小姑娘。
她没有启动能量网，反而在心里默念：“要像水一样。”火箭统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
银灰色的箭体融化般散开，化作一汪流动的能量液，顺着电磁虫的间隙滑进防护罩，在内部重新聚合成球形屏障。
电磁虫撞在外面，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却怎么也进不来。“你疯了！”老顾的声音带着后怕，“能量液状态下它的防御是最低的！”
凌越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球形屏障上泛起的涟漪——那是火箭统在模仿她安抚小姑娘时拍背的节奏，屏障后的人看到这熟悉的波动，恐慌的哭喊声渐渐变成了抽泣。
当救援舰赶到时，电磁虫已经散去。火箭统变回箭体，落在凌越身边，能量纹路比平时黯淡了许多，却在她伸手触摸时，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像在撒娇。
后来有人问凌越，火箭统最厉害的形态是什么。她总会想起那天的能量液，想起它顺着缝隙流淌时的温柔，想起它明明防御薄弱，却还是选择用最贴近“守护”的方式，回应她心里那句没说出口的“别怕”。
宇宙的法则里，引力决定星轨，而比引力更坚定的，是心与心的默契。火箭统能变千万种形态，却只在与她心意相通的时刻，才真正成为照亮黑暗的光——不是因为锋利，而是因为懂得，懂得她每一次握紧操纵杆的决心，懂得她藏在指令背后的、想要守护的一切。
凌越在火箭统的维修舱前站了整夜。全息屏上，能量核心的裂纹像道凝固的闪电——三天前在对抗暗物质风暴时，它为了替她挡住致命的能量脉冲，强行将防御层压缩到极限，自己却受了重创。
“它快撑不住了。”老顾的声音带着疲惫，手里的修复方案已经改到第三十七版，“核心算法在崩溃，再这样下去，会彻底报废。”
凌越伸手按在维修舱的玻璃上，掌心贴着那道裂纹的位置。火箭统的能量纹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