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同事问我二胎的预产期,会不会提前或者延后,我还打趣“不是小狗,就是大猪”……
半夜一点十分,老婆只叫了一声,我便条件反射般一跃而起,她嗫嚅着可能是羊水破了,定睛看时,床单上已是湿漉漉一大片,慌乱中裤子提不起来,鞋子踩歪一只,把车开到楼下,将事先准备好的三个箱子装上车。插空,给父亲打电话,关机,抱着碰运气的态度拨通兄弟的电话,那边迷迷糊糊地接听,我简要的说了下情况我们得马上去医院,需要他过来照顾娃,瞬即得到清醒的回复“马上到”,这才略略心安。抱起老婆出门,进电梯,看着楼层的电子数字递减显示度秒如年,胳膊抖,腿抖,全身抖,不知道是分量压的还是紧张的,兄弟已在门外等候,感激之情在心里。
一路无话,到医院即进入产房的监护室,等交费、各项检查、打消炎点滴、胎心监护做罢,已到凌晨四点,尽管眼皮沉重的像吊了两块板砖,脑袋里却一直兴奋地狂打《we will rock you》的鼓点,病房中走马灯似的换了一拨又一拨人,年轻有力的心跳声借助着声音扩大器“扑腾扑腾”此伏彼起,鼓点早就换成了《波西米亚狂想曲》+《十面埋伏》+《步步高》+《拯救地球》+《葫芦娃》+《美少女战士》串烧,睡也睡不着,起也不想起,纯人工心脏原声音乐会演奏过七点,我那可爱的小公主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早饭后,打了一圈电话,承蒙大家关照。儿子给他妈妈打电话:“妈妈,你去医院生妹妹去了?医生拿把刀子把你的肚子豁开,妹妹就出来了?”逗的电话两头的人都哈哈大笑。之后,打缩宫素点滴,记录疼痛次数和间隔时间,枯燥漫长的等待ing。不管什么医院的病房,再温馨都能让正常人患上幽闭空间恐惧症,遮光的窗帘,咯吱作响的弹簧门,各种固定液体的架子,长短粗细不一的管子,就连氧气都发出咕嘟咕嘟的静默噪音,更别提刺鼻的福尔马林高度酒精来苏儿的混合气味了,到处都是。比我们早进来的、迟进来的出去了有四五家了,看着天花板,越来越觉得时光就像上面的轨道,狭窄细长,弯弯曲曲,已知的结果把未知的时间盘的变幻莫测。
八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在产房外焦急等待,在这个台阶上,有位老兄一口接着一口抽烟,脚下一堆烟头,他的老婆比我的老婆早进去两个小时,直到我儿子被护士送出来,他老婆仍巍然不动,现在的我才理解那遍地的狼藉和那一片的云雾有多么的无力。
影视剧里有些特别不靠谱的片段,女生马上临盆,歇斯底里地骂:“某某王八蛋搞大老娘的肚子,到现在还不出现,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每每看到这里,都会暗笑编剧导演演员一干人等都没有生活,女人分娩位列人类疼痛等级最高级,真到了那个份上,哪还能叫出来喊出来,全都疼得满头大汗呻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