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有对螃蟹下手的小心思了,无奈我父母都对这种费半天劲也吃不到几缕能塞满牙缝肉的动物没什么兴趣。
从小到大,我家餐桌上都没出现过几次螃蟹的身影,屈指可数有过一两次吧,还可能是单位福利发了大闸蟹的券,不用就作废。
对怎么对付这种张牙舞爪的动物我完全是外行。
吃嘛,也没上海女人那么内行,但比跟螃蟹搏斗,我还是内行不少。
曾经看着温哥华华人超市里生猛又便宜的大螃蟹口水直流,但完全没有怎么处置它们的理论和实操经验。
咽着口水,望着先生,想着在天津地界生活过许多年的他,海鲜肯定没少吃过,对付螃蟹应该有个程咬金三板斧的功夫。
没想到他亦是一脸茫然,也声称对这种动物兴趣不大……大眼瞪小眼之后,避免手指被蟹钳夹断,为了吃螃蟹变成残疾人的执著还不至于,再次咽下一口口水,放弃。
先生没吃过真正好吃的螃蟹才会这么消极应战。
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想起在马来西亚吃过的大螃蟹了,无论是咖喱做的,还是椰丝做的,都好吃到吮手指。
新加坡著名的黑椒螃蟹名声远扬,想必也好吃到爆,就是几次与新加坡失之交臂,还没有亲自用舌尖去验证一下。
跑步路过市场,渔民在兜售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螃蟹,个头不大,每只都很活跃地吐着泡泡,让我不禁想买几个来当我的试验品。
这一大篮小个头的才十块钱,我买的是个头稍大的,一篮就六个。
卖螃蟹的大姐慷慨地说再送我一个,那只没有被绑上的螃蟹我还不敢接,四处没找到绳子,她一用力,竟然把人家螃蟹的两个蟹钳生生掰了下来……
我说:好残忍!
她说:不残忍。
于是,二十块钱成交了这单生意。
一只残疾螃蟹和六只五花大绑的螃蟹被我拎回了家。
还在吐泡泡的螃蟹们被我放入了淹没它们的水里,以为这样它们能多活一会儿。
然而,当我再次来看望它们的时候,只有一只蟹坚强还在苟延残喘,它的几个伙伴已撒手而去。
这好像解决了我怎么清洗它们的难题,不用担心它们的蟹钳,我给它们送了绑,用牙刷前前后后把它们刷干净,然后把它们放上了笼屉。
不是活着的时候蒸它们,算是比较人道主义了,为了口腹之欲,对不起了,螃蟹们。
看着锅盖下的螃蟹一点点变红,十分钟,美味上桌。
自带咸味的螃蟹肉,蘸着醋与姜丝的蘸料,果然鲜甜。
只是这螃蟹实在有些小啊!除了蟹钳里有一块能塞牙缝的肉,其它几条腿合并起来的肉也塞不满一个牙缝。
妈妈很努力地吃了两只,再也没耐心继续在壳间寻找碎肉,把剩下的都让给了我。
一个多小时,我都在发挥舌头灵活的功能,从各种缝隙里把零星半点的蟹肉剔出来,吃到那点肉沫的满足感已经败给了越来越失去的耐心。
好不容易吃到一只母蟹,不少的蟹黄又让我的耐心恢复了一点点,把蟹黄抠出来,蘸上调料,这才是真正吃到了蟹的精髓。
越垒越高的蟹壳终于垒到了最后一块,我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买这么小的螃蟹啦!
我倒是享受吃螃蟹的乐趣呢?还是被吃螃蟹折磨呢?
但是大螃蟹,我还是不准备放弃你们哦!
2020年10月6日于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