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是晴朗的天，转眼变得昏昏昏沉沉，风吹的马路边的树沙沙作响。
“快下雨了，橘子。我们回去吧。”小田压低了声音，实验室只有他们两，让细微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响亮。除了小田的声音，就只有橘子不笔在不停的计算着什么。
橘子是个沉默的人，橘子是个沉闷的人。他不太说话，除非非说不可的事情，不然他就会待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你一看他的脸，你就知道，他不是在发呆。
很多人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脑袋里闪过的念头只有一个，计算机。不只是因为他宽宽的下班，戴个方方的眼镜框。永远是在思考着什么。
看见橘子没有回话，小田也没有说话，转头看起说。
二十分钟过去了，外面下起了雨。小田忍不住推了推他：“下雨了，我们回去吧。”，“好”，橘子说。
十分钟后，橘子站起来开始收拾书包，小田开心的也收起了书包。
“雨下的好大啊。怎么办。”
“用我的外套躲着回去吧，走。”
小田非常开心，紧了紧手中的书，脚尖轻轻垫了一下，“好啊。”
橘子的这件外套比较大，穿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点怪怪的。小田问过他，他说这样就能穿得久，不用花时间买。
他们一路小跑，路上的雨水已经很多，溅起了很多雨水再橘子的裤子上。
“我算出来了”，橘子说。
雨声太大了，小田没听太清。
“你说什么？”小田问得很大声。
“时间的最小尺度。”橘子的声音加大了一点。
“算出来了？”小田很惊讶。
“去那边说。”橘子朝食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们顶着一件大衣服，大跨步的跑到了食堂下面。
“时间也是量子化的，就像光子一样。我们最开始的想法是正确的。”橘子有点喘气，不过这没有停止他说话的欲望。
小田其实并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自从2年轻再图书馆看见他之后，她就对这个邋遢的人很好奇，一起学习的时间多了起来。渐渐的熟悉起来了。橘子有时候就会给小田讲她的一些想法。小田不懂，但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小田用小臂再额头和脸上擦了以下雨水。看着橘子，让他继续说。
“时间就像能量一样，像光子，像夸克一样。有一个最小的单位。”橘子有些激动，“这非常神奇。”
小田用非常好奇和疑惑的眼神看着橘子，“那又会怎么样呢？”
“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如果时间是可以无限分下去的会怎么样呢？”
橘子接着说，“如果时间无限分下去，那么我们在一分钟能做的选择就有无限多种，我们在一秒钟做的选择也有无限多种，我们在任意长度的时间都能做无限多的选择。”
小田依然好奇且疑惑的看着橘子。
橘子看着小田愣了一下，接着说：“假设一个无限光滑的曲面上所有的点都是连续的，就算到了原子尺度也是连续的。再往下，还是连续的。无论我们用多高倍数的放大镜看，都找不到最小的那个线段，都看不见这个点。而这个光滑的曲面只是无数个没有长度的面组成的。无限个没有长度的点组成了有长度的面。这就是连续。”
“想象一下，你在这样一个面上坐在雪橇上，我用手指轻轻的推了你一下。整个宇宙的粒子都被抽空，都凭空消失，只有这个面。闭上眼睛，你感受到了什么？”
小田撇撇嘴，重重的闭上眼，睫毛上的雨水还清晰可见，反射着食堂里面的一点点光亮。
“什么都感受不到，周围没有粒子，没有风。除了我自己心跳，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现在，有一个上帝，将你变成一颗石头，你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血液循环。但是你能感受。那你感受到了什么?”
“还是什么都没有啊，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移动。”
“那这是什么？”橘子问道。
“这是什么？”小田疑惑，甚至看到了寒意。
橘子并没有回答，而接着说：“现在，我在每100米的地方，放一个原子上去，你再变成时候跑一次会有什么感觉？”
“Ummm......如果我的感觉极度敏锐的话，那我每100米会感受到雪橇被垫高了一下，由于被抬高了一点，速度会在被抬高的时候损失一点，在很多很多年后，我就停了下来。”
“停下来之后呢？”
“之后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呀。”小田回答，似乎感觉到一丝熟悉。
“这是不是......”没等橘子说完，“那和前面的光滑曲面的感受就是一样的！”小田抢着说道。
“对。这就是牛顿第一定律。”
小田有些失望，“就是这个吗？”
“对，现在我们放到时间里面去。你把时间看成一个曲面，无限光滑。对于人来说的话就是，每个人的时间曲面是有限的，你从上面划过。会感受到什么呢？”
“不知道，好难想象啊。”小田摇摇头，甩出几滴雨水。
“是的，很难想象，从出生到死去，我们从曲面的这一边滑到那一边，每一个无限小的时间，我们的雪橇都有碰到过，对不对？”
“对啊，那怎么了。”，小田说。
“当我们雪橇离开曲面的时候，就是我们死亡的时候。”橘子说。
“是的。”，小田点点头。
“但是时间如果是量子的呢？不连续的呢？”
“就像那个面一样，上面有一颗时间量子，或者曲面上有一个缝隙，或者凹槽，让我们时光雪橇咯噔一下，最后属于我们每个人的时光雪橇都停了下来。就像光滑的曲面一样。我们再也感受不到什么了。”
“这是死亡。”
“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那是什么？”
“咯噔。”
“咯噔？”
“对，我们的雪橇咯噔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和光滑曲面一样吧。时光雪橇在时间曲面上向上”，小田感觉到一丝奇怪和恐怖。
“向上运动，那么我们的雪橇就离开的时间曲面一小会儿，那就是说。”小田接着说完。
“我们会在量子化的时间的不可分的时间值上消失那么一会。就是说，如果时间量子是1s的话，我们只会在1、2、3等秒是在这个曲面上的。其他时间1.1s、1.2s，我们都不存在。但是时间量子很小，我们有无数的点落在这个曲面上。”，当然，也有无数的点没有落在曲面上。
“都不存在吗？是说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死掉吗？”小田很诧异。
“是的，也可以说我们也每时每刻都在活着，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橘子说。
“真是个很好玩的理论啊。”小田感慨道。
“你想吃什么？”橘子问。
“都行啊。”小田整理好头发，先一步走进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