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习性？
男性来访者为被告，坐在我面前侃侃而谈：把已经结婚三十多年、养育两个儿子、帮助抚养三个孙子女的妻子描述为自私、暴力、依靠娘家没有主见、只会被他人挑唆与他每日发生矛盾的人。
我不动声色，只是礼貌倾听，适时回应而已。讲述者认为足够，满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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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个被描述为“十恶不赦”的女人也坐在我的跟前，虽然已经五十四岁，但面目清秀，衣着得体，与自己预判很有出入，唯一能够显示出曾经做过重体力劳动的，就是一双手：手指粗壮、皮肤粗糙。
我和助理坐下来，听来访者叙述：已经结婚三十三年，共同创业，有一个法兰厂。男人在三年前花言巧语与她办理离婚手续，但是两人依旧共同生活，在两人的生活模式中，男人强势，女人软弱——既无话语权，也无经济权。三年已过，男人说，咱俩已经离婚了，你滚吧。女人心有不甘，三十三年我得要补偿，男人告诉她，屁都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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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说到动情之处，两只手捂住脸痛哭不已，助手马上制止，我用手示意她坐下，并对来访者温和地说：没事，哭会吧。……
回到办公室，助手感叹颇深。她说，姐姐整个过程你为何如此淡定？我笑笑告诉她：你情感卷入太深，背负了他人的命运。法官这样做工作能累死自己。她似懂非懂深深点头。又问：接下来我们干嘛？我说去工商局调查厂子的经营材料、去房产局去调查房产，给他们分割财产呀。助手马上心情大为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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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前也碰到过这种离婚后财产纠纷，但是当事人不会如此老谋深算。喋喋不休、善良、没有主见的女人，老谋深算、刚愎自用、自私和没有廉耻的男人。
人性？习性？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