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上高中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懂,拉线拉了半天都拉不直,更不要说什么黑白灰,什么明暗交界线和黄金分割线了。
那时候,美术老师给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整体,你要做到在那一步停下来,这都是一幅完整的画。
画画那时候经常被骂,画得像坨屎一样、死黑死黑的和一点都不透气之类的话源源不断地从老师嘴中出来。
最让我得意的是,我画了个有思想的梨。
他原话是:这个弱智梨。
弱智至少是有思想,我是这样想的。
美术老师曾经这样对我说,他说我的优点是能把简单的东西画复杂,能把复杂的东西画简单。
然而他也说过:你最大的缺点是不懂得取舍。
他说我画的每个物体都在精抠,不懂得舍弃。其实生活也一样,我什么都舍不得放弃,所以也不曾拥有精彩。
高中那时候经常被骂,曾笑着接受,也曾偷偷落泪。
记得有一次同学委屈地说美术老师偏心我,美术老师这样对我同学说:你说我偏心,但每次我骂完她,转身她就会改好,你做得到吗?
美术老师就是这样,针针见血,不留丝毫情面。
也只有那时候会有人毫不留情地往死里骂我,也不怕我承不承受得了。只是现在就是想被骂,也再也没有这温暖的骂语了。
有一次因画画时间太长,停下来时手一直在抖,我就说:要是以后我再也不能画画了,我该怎么办?
那时候我的世界只有画画和学习。
除了画画我想都没想过其他的事情。
然而,很久以后的今天,我早已放下画笔,没有了那份恬静。
高中毕业那天,大家都笑得很疯狂,从广州回县城的道路上一路高歌,车厢里充满了欢笑,而谁都不会知道欢笑后会有多少落寞。
那天他什么话都没说,只问了一句:还好吗?
我说:还好。
然后三年光阴,就结束在这一句还好里面。
最后致敬我最最尊敬的ChenXi老师和小朱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