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吃摊吃饭,老板娘和相邻摊位卖火烧凉粉的大娘说她家女儿的趣事:女儿指着亲戚串门送的礼物对她说想要喝牛奶,她说“过几天你姑姥那里有会,这是你姑姥的”,女儿说“去的时候带不带我?”,她说“去呗!”,女儿说“那到我姑姥家再拆开喝。”
今天本来打算去别家吃炒拉条,可是人家生意太忙不愿意做,就又到这家,没有炒拉条,就要份炒烩面,我问摊主“哥,炒烩面八块?”,他说“七块。”,我扫码后又问“真哩七块?你没出摊,我吃其他家的都是八块!”,他凑近我低声“北边那家吧?”。
我坐在桌子旁玩手机等饭,饭好后老板娘问我“带走?”,我说“在这吃。”的确,自从他们认识我,我熟悉了他们我就很少在这吃饭,对于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来说,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再一步走近他们,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只知道男摊主叫“梦杰”,他一个女儿叫“萱萱”(我刚才在饭桌上幼儿园书包上看到的),老板娘的名字不知道,那位帮忙大叔的名字也不知道。
老板娘把饭端过来,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清,但我觉得是给我盛碗面汤,对啊!去年我刚到这有的时候要一份五元的热干面另外蹭碗面汤,这些都那样清晰却又那样遥远。来不及回想更多,面汤已经到我面前,在这一个多风微冷的春晚,一份多辣的炒烩面,加一碗点缀几朵芫荽滚烫的面汤,一股热气环绕心田。
去年三月十五号,我骑电车带着一车铺盖从鄢陵告别同学来到这里,我所有的东西用一辆两轮电车从家里带来了,那个画面,就像一个从乡下来的穷困书生,骑了一头小毛驴,毛驴身上还驮了属于他的一切。
在这份工作之前,也干了两份极短的工作,一份在城西一家机械加工厂整天录入数据,干了九天和人家闹别扭就又待业了。不上班的日子昏天地暗,每天游山玩水顺路去面个试。歇了半个月过完清明节去一家超市做营业员,上班的路刚好是一整段河堤,百花齐放鸟语花香的春天,上下班都仿佛处在童话世界里。我才知道以前在学校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美妙的季节。
后来我又在这个地方上班,后来天冷路滑我就搬走了,现在我又搬回来了,我是想找回刚来那种感觉吗?我知道那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我变老了,我常在想为什么有的人想长生不老?即使你容颜十八,心智八百,你能天天如十八少年那样患得患失般无忧无虑?
得到的越多,即使欲望不强,不考虑更多的,但怕失去的也越多?去年此刻我一无所有,吃法吃便宜的,抽烟抽便宜的,日子也不会再差到哪去,如今我兜里多了点钱,对这个城市也进一步熟悉,可我再也享受不到那种简单的有饭吃、有地方住、有烟抽的纯粹,我无法想象一切都回到去年此刻会怎样,尽管我可能比去年都要难受。
自由时,感觉一切都是枷锁。“囹圄”中,觉得只需要自由。